“是的,媳婦謹遵婆母之命。
“你也知道,金元十幾歲時,父親便已辭世。我一個人將他及姐姐和妹妹三個含辛茹苦地拉扯長大,已屬不易。如今金元的姐妹都早已出嫁,他姐姐都已娶了兒媳婦了,自己都是快要當奶奶的人了,嗬嗬,妹妹的孩子也已十來歲了,她住的不遠,倒是常常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的。”婆母侃侃而談。
“是的,婆母高福。”蘭鬱說道。
“唯有金元,他是家中的獨子,家中大事,全家生計,程家臉麵都靠著金元來支撐了,哎,可我這個兒子啊,娶了個前妻也是個福薄之人,結婚九年,隻是生了個女兒,也沒有留下個男孫,便就積屙過重而亡了,哎,生下我那孫女之後,她便就一直身上不爽,為了給她治病,我們程家也算了傾盡了財力人力,到處托人找郎中,買好藥奇藥,這樣也拖了三、四年了,可憐我家金元每日服侍於前婦左右,不離不棄,如此堅持了三、四年啊,你想他白天要忙剿絲廠的生產和生意,晚上回來還要照顧前婦,身體哪能吃得消哦!”婆母回憶過往,仍然十分心疼自己兒子。
“是的,金元是太辛苦了。”蘭鬱淡淡地答道。
“是啊,金元這樣堅持了三、四年啊,大夫都說她這婦科雪崩之病是熬不過一年半載的,在我們程家的照料之下,前婦支撐了三、四年之久,連前婦親家都感慨於我程家的高義啊。”婆母接著說道。
“是的,婆母家對前兒媳是有情有義的。”蘭鬱順從地答道。
“前婦辭世之後,金元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媽的,委實不容易啊,雖說我也幫襯他一把,可終究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啊,一個大男人,苦啊,前婦剛辭世半年,上門來要給金元續弦說媒的人就一個接一個了,都說我家金元為人厚道,做事本分,剿絲廠也經營地不錯,對待前婦這樣有情有義,這人肯定錯不了的。可是我家金元本是個戀舊之人,也怕人家說閑話,遲遲不肯納新。”婆母繼續說著。
蘭鬱也搭不上話,隻是靜靜地聽著她對兒子的讚賞。
“這樣過了約莫一兩年,金元心情漸漸的好些了,於是我和你姑子們輪番勸導他重新再娶一個媳婦,既能輔佐他做好生意,也能幫襯著照料家裏的生活。最後他算是給我這個老太婆的麵子了,也同意媒人們給他引薦新婦了,在你之前,上門來的媒人也已不下十多個了,不是我覺得那些女子不是非出自書香門第,不懂什麼禮儀,就是容貌過於一般,金元沒有看上。及至引薦到你,我們母子倒是意見完全統一了,嗬嗬,我覺得你學都念到高中了,也是有一些見識了,容貌嘛,我們金元一眼就看上你了,說起來我們也是有緣,那麼多的閨秀碧玉,纖纖小姐我們家還都沒看上,唯獨是看上了你啊,嗬嗬。”婆母一副慧眼識珠,於平淡之處發現珍奇的神態,將蘭鬱從人群中挑選出來的恩賜躍然顯現。
“多謝婆母獨愛。”蘭鬱溫順地說道,心中甚是不屑,若不是家中生意滑落,怎會嫁到這裏來呢,婆母倒還在這大肆顯擺,他的兒子有著成隊的女子等著續這根弦呢。
“說這些也不過是向你介紹下家中的情況,要不以後你可能要說我這個老婆子沒拿你當家裏人,什麼事情都不跟你知會一聲。不管怎麼說,自昨日開始你就正式嫁做我程家媳婦了,以後就要跟金元,跟程家一條心,相夫教子,做好婦道人家本分的事情,雖然你也受過一些教育,但是我們祖上對女子要求的”三從四德“你也該很清楚的,婦道人家就該這樣,學的一些文化也是為了輔佐丈夫教育孩子的,絕不是搞什麼婦女獨立,男女平等那一套的,那個在我們程家是斷斷行不通的,那些個搞平等的女人們也都沒一個有好下場地。”婆母說出了她權威意見,也是在告誡蘭鬱。
“嗯,媳婦知道了。以後自當盡力按照程家的要求去做的。”蘭鬱淡淡地答道。
“嗯,我也有些累了,你就退下吧,有事我會召喚你的。”婆母看了看蘭鬱,低頭抿了口茶,說道,她的宗旨宣告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以後看新婦的表現再說吧,她心裏想。
“好的,媳婦告退了,婆母安歇吧。”如獲大赦,蘭鬱忙說道,退出。
回到自己住的西廂房,程金元已匆匆地吃了飯,正在整理衣服,準備到剿絲廠去。
“回來啦,跟我母親聊的還好吧?”程金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