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阿強還有些計謀,這樣你也不太擔心了。”誌華由衷地說道。
“他當時是要我走的,他留在這裏,看我倔強著就是不願走,他也知道是勸不動我了,再說哦說的沒錯的,他老婆帶著個幾個月大的嬰兒這一路上可怎麼照顧的過來,還有許多的行李要拿的,思忖了再三,他後來終於是先走了,再不走就封城了,根本就走不掉了。”李伯回憶道。
“是啊,他們撤的還算及時的,要不就撤不掉了。”誌華點頭道。
“對了,光顧著說話了,你快跟我去地窖拿米吧,我一個老頭子也吃不完,得吃一、兩年才可能吃完,不過是給你一些,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你以前來我家買米的知道我這可還存著一些米,陌生人知道可不是好事啊,阿強他們是不可能回頭了,回來就走不出去了。還是你們拿走一點的好。”李伯說著帶著誌華往家中地窖走去。
“這怎麼好意思呢,現在戰亂時候,銀票都不緊張,緊張地可就是糧食啊。”誌華實話實說。
“哎,這糧食用的好確實能派大用場,不過我一個老頭子也不認識抗日軍隊,也不敢貿然出去尋找,恐惹出大麻煩,對我來說倒未必是好事,不定給我惹來了殺身之禍的,你來拿走一些也好,也算我幫了街坊一把了。”李伯分析道。
“這麼多的大米啊,我今兒運氣還真不錯,找到李伯你了,我家中弟妹及妻子都不用挨餓了。”來到地窖,看到碼放的整齊的一袋袋大米,誌華很是興奮。
“能拿你盡管拿,不過,你要想好怎麼拿了,這街上連個人影都不容易見到,都避難的避難,躲藏的躲藏了,你背著袋大米在街上走可就顯眼了,遇上巡邏的日本鬼子可就麻煩了。”李伯提醒道。
“可不就是嘛,這個我倒是早就想好了,你來看我隨身穿的這件衣服有什麼機關。”誌華笑著脫下了他那件灰暗色的長衫,翻過來衣衫的襯裏,很多了小口袋顯露在眼前,誌華捧起一把米放進其中的一個口袋,李伯頓時明白了過來,兩人哈哈大笑。
不一會,裝滿了衣衫內襯裏所有的口袋,大約也裝了二十多斤了,誌華笑著對李伯說道:“不能再裝了,晚上回去,天氣涼一些,我再披件外套,看上去不會感覺太奇怪了,嗬嗬,這也夠我一家子湊合吃一個月了。”
“也好,過一個月,你再找機會來我這裏裝吧。”李伯誠懇地對誌華說道。
“我這裏有些銀票和首飾,給您存著,這戰亂紛紛的這些都不值錢,就您這糧食最緊俏了。”誌華說著掏出了銀票和首飾。
“什麼話?若想換錢我早就換了,還能換大錢哦,還等你來這拿呢。”李伯將誌華的手往外推去。
“您不拿我實在不好意思拿了,再困難我也不能白要您的東西啊。”誌華還是將銀票和首飾放在了桌子上麵。
“這街裏街坊的,能幫的總歸是要幫的,就不要再客氣了吧,對了,你現在還不能走的,等天黑吧,好隱蔽一些,在我這陪陪我這個老頭子,也順便吃個飯再走吧。”李伯將東西硬塞回了誌華的衣袋裏,並熱情地挽留誌華。
“好,那我就在這叨擾了,天黑再走了。”誌華答應道。
兩人聊了許多過往的事,也咒罵著該死的日本鬼子害得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場景,不覺天已昏黑了,誌華辭別了李伯,臨走時悄悄地將銀票和首飾放在了李伯房中的書桌上。
穿著件二十多斤重的衣服,誌華走地很累,不一會就氣喘籲籲了,盡管如此,誌華還是不敢歇腳,怕一停下來就等來了鬼子的腳步,不過好在一路上還順利,走著熟悉的小道,約莫一個多時辰,再穿過一條往日熱鬧的街道,就快要走上一條人煙稀少路況極差的鄉間小道,避開關卡,就可以出城了,誌華心中暗喜,快要到了。
前麵那條曾經熱鬧的街區,如今還有幾家亮出了紅紅綠綠的燈牌,遠遠的聽到有些嘈雜的聲音,快到跟前誌華看到其中那家最喧鬧的是一家日本歌妓館,誌華心中暗暗叫苦,怎麼這裏會有這個,這條街上日本人可就多了。回頭已經來不及了,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路可走了,隻有繞開這條街,走這條街的輔道了,這樣想著,誌華繞道穿到了附近的一條羊腸小道去了。
這條小道果然沒什麼人走,很靜寂,誌華正在暗自慶幸,不知什麼時候前麵不遠處竄出了一個身穿軍裝的日本軍官,喝的醉醺醺的,旁邊還摟著一個日本藝妓,聲嘶力竭地唱著日本歌曲,搖搖晃晃地向誌華迎麵走來,小路基本沒有分支,躲是躲不過的了,回頭也太顯眼了,可能還沒回跑多遠就被對方一槍擊中了,誌華心中暗暗叫苦,也隻有硬著頭皮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