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未時四刻，南榮院涼亭裏，秦舒雲正在聽阿青彙報消息。
“秦謙升現如今在城外陳月住處，秦丞相和秦念月也都已經出發去城外，估摸著不會回來太早。”
“都帶了什麼人出去？”秦舒雲問。
“秦念月帶了小琴，秦丞相帶著管家和幾名仆從。”
“隨他們去吧。”
阿青點頭，又提起另外一事，“孫嬤嬤派人把趙嬤嬤喊走了，似乎有什麼急事。您看要不要去盯一下？”
秦舒雲聞言便笑了，秦念月出府，孫嬤嬤找趙嬤嬤能為了什麼事？
想必是看透了秦念月，想反水了。
“不用管她們，等不了一刻她們便會來這裏。”
阿青有些摸不著頭腦，秦舒雲笑笑也沒繼續說。
兩刻後，院門被人推開，趙嬤嬤領著頭上纏著帶血紗布的孫嬤嬤進院。
孫嬤嬤還未進涼亭，秦舒雲便起身去迎她。孫嬤嬤嚇得忙先跪下行禮，態度恭敬到臉差點兒貼在地上。
“您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好好說，行這樣的大禮可是折煞我了。”秦舒雲扶起孫嬤嬤道。
“老奴是來賠罪的，以前是老奴眼拙啊。”孫嬤嬤說話間眼睛裏已是滿眼淚。
秦舒雲給趙嬤嬤遞個眼色，讓她扶住孫嬤嬤，自己又坐回了石凳上。
孫嬤嬤見狀，哭著繼續道，“老奴在宮裏摸爬滾打一輩子，臨了接個旨意出宮，卻沒想到眼瞎的招惹了大麻煩。求二小姐忘掉老奴先前的蠢行，救老奴一命……”
“你奉旨來丞相府，何錯之有。你招惹的麻煩不是我，因何來找我認錯，讓我救你的命，這話有點兒說不過去吧？”秦舒雲微笑著道。
“老奴錯上賊船，悔恨當初沒有一心侍奉二小姐。四小姐心比天高，眼睛盯緊了皇宮，老奴這個蠢貨把宮裏的秘密沒少抖落，如果以後事發，老奴……肯定活不了啊！！”
“二小姐您心善，您救救老奴吧！！老奴願意用知道的所有秘密來換一條生路……”
孫嬤嬤說著，又跪了下來。
同是宮裏的老人，趙嬤嬤聞言也十分不忍，在一旁求情道，“今日孫嬤嬤看到二小姐和老爺出府，這才借機會來找您。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能選擇的事情真的很少。如果二小姐不是那麼厭煩她，還請二小姐給老奴這個老姐妹一條生路……”
從孫嬤嬤和秦念月結盟起，秦舒雲便知會有今天的事情。
一個奴才，跟著誰便應該衷心誰。雖然孫嬤嬤沒少給秦念月出餿主意、歪點子，但她對孫嬤嬤沒有任何怨恨，孫嬤嬤隻不過是秦念月的一顆棋子。
“我知道你們一生不易，宮裏的宮女太監能活到這個歲數的，都是老成精的人物。孫嬤嬤你一步踏錯步步錯，現在讓我救你，你拿什麼做交換？”
聽到秦舒雲鬆口，孫嬤嬤忙道，“宮裏的事情您想知道便問老奴什麼，老奴願意全部告訴您！”
趙嬤嬤聞言忙提點孫嬤嬤，“二小姐對宮裏的事情從來都沒興趣，你快說些別的！”
“也對，二小姐已經定下婚事，確實不會對宮裏的事情感興趣。”孫嬤嬤低頭糾結了半響，抬起頭時，雙眼露著堅毅，語氣沉緩的說，“老奴在宮裏活的圓滑精明，出宮前曾打聽過二小姐和安王爺的婚事，得知一個秘密，是先前皇上和老爺密談二小姐婚事時所提到的。”
“二小姐先別急著問老奴，老奴還有一些關於四小姐的秘密要同二小姐說。但是，這些隻能和您一人密談，老奴已到垂暮之年，現如今隻求偷幾年時光過過舒心日子，不想再把命交到別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