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洪侯能勸住宋皇嗎？”
秦舒雲躺靠在澹台寧懷中，嚼著他喂的肉脯問。
“能。”
“我總覺得宋皇不會真心把將軍府交給你，可能隻是試探一下你，你為什麼非要安排人提一下這件事呢？”
“他是想試探我，但更多的原因，是他交給誰都不放心。他不相信我，更不信別人。”
秦舒雲努努嘴，澹台寧又拿一小塊肉脯放她口中。
秦舒雲咽下肉脯，也想清楚澹台寧的意思了。
“那既然你覺得他肯定會交給你，又怎麼能肯定洪侯可以勸住他呢？周將軍府現在扛大旗主事的是劉修齊，燕羽查過他，並不是一個出眾的人，有些地方還不如江統方。”
“劉修齊確實不夠優秀，但他勝在處事穩重不冒進。將軍府現在正需要他這樣的人，如果將軍府交給太優秀的人，宋皇才更不放心。至於洪侯如何勸住他……”
澹台寧手指向前廳的方向說，“那裏曾有十位老供奉抽刀自刎，死八個，僅有兩人被救下。母妃也是在那兒自縊的，她對下人說，走了的老供奉需要一個領路的人。”
秦舒雲聞言立即起身，看向澹台寧手指的方向，帶著喃語道，“怎麼與外界所傳的不一樣？”
澹台寧新拿一塊肉脯放到秦舒雲的手心，與她說起了這件往事。
“那年，我才五歲，蒙軍突襲宋國，以無法阻擋的猛勁三天占據兩城，合川、綏州全部淪陷。父王受令前去剿滅蒙軍，兵發蒙軍的駐紮地合川。”
“父王當時不知合川軍都護已經反叛，被他們斷了軍資糧草，困在合川的一處山坳處數日。”
“父王在山坳帶軍死戰，被合川軍封閉了所有消息。合川軍都護趁這個時候傳信宋皇，言他勾結了蒙軍，請求支援和剿滅父王的大軍。”
“父王手握重兵，一直被宋皇所忌憚。宋皇將信將疑之下派出台安軍前去合川，但卻不說發兵的理由。這個時候皇城裏開始起流言，言這次發出去的大軍是要平叛父王的軍隊。”
“流言越傳越盛，王府門前開始有人唾罵，有人砸東西。”
秦舒雲拉拉澹台寧的手，把剛剛他給的肉脯放回了澹台寧手裏。
澹台寧笑笑，把肉脯吃下，繼續道，“母妃憑著王府的勢力，查清楚了這件事的真偽。她請命宋皇派軍支援父王，宋皇沒有全信母妃的說辭，按兵不發。”
“父王在合川沒有撐住，他所帶領的大軍幾乎全軍覆沒。蒙軍撤退前還燒了一場火，那場火燒的很大，如果不是有一場暴雨滅掉了那場大火，恐怕將士們連屍首都留不住。”
“台安軍當時的將領就是周金，他上書的奏折當中，並未提起父王為何會被困在那個山坳，還把合川軍的背叛一筆帶過，大意就是父王戰略錯誤，才導致大軍被滅。”
“因為父王的屍首已經無法辨認，先前的流言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又有了新了說法。”
“他們說父王確實反了，但中途又後悔了，知道回天無力，便畏罪逃了。其他將士因為衷心父王，為了維護父王曲折事實，故意找了一具看不出是誰的屍首冒充。”
“流言以不可控製的速度迅速擴散，母妃本還沒有失去信念，但那一日，宋皇突下旨意，命人取走掛在王府的那塊匾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