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為黑道第一幫派的大小姐,除了打打殺殺之外,就是要跟無數的政要官員和各大勢力的頭頭們周旋,耍心機玩手段,她可是祖宗輩的,想用這點女人間爭寵的小手段來對付她還嫩了點!
坦然的接了這杯酒,冷玖也沒在糾結,然後看著下麵的歌舞,沒有形象的抓過一把瓜子磕著;但是偏偏這毫無形象,毫無端莊的隨意樣子,讓龍奕看得心中一緊,暗罵一聲該死,立刻轉開頭去,今晚,總覺得什麼都不對勁!
歌舞很沒勁,跳來跳去還是甩袖子,有的甚至連人都看不見,就看見一堆袖子滿天飛,這還有什麼意思?
就在冷玖快要打瞌睡的時候,跳舞的舞姬終於退下去,然後一個身著淡藍色素衣的男子抱著一把七弦琴走了上來,一頭及腰的長發隻用一根發帶綁在身後,頭卑微的低著,有些瘦弱的身子骨,看起來非常的淡薄!
緩緩走到正中間,雙膝跪地,聲音淡淡如清風:“蘭澤拜見皇上!拜見太後、麗妃娘娘!”
拜完之後也不用龍奕叫起身,有人直接端了案幾過去,他把琴放在琴案上,身子跪坐在腿上,伸出一雙消瘦修長的手,輕輕的撥起了琴弦!
卑微、低下,剛剛那些舞姬都是屈膝一拜就行,為何他顯得如此卑微?
似乎看出了冷玖的疑惑,陸常湊上來低聲道:“太後可能忘記了,他是漠北小國雪國的皇子,兩年前雪國成為了我朝的附屬國,他作為質子被送到這裏,聽說他彈得一手好琴,所以宮中宴會都會讓他彈奏一曲!”
“那他為何低著頭?”
“還不是那張臉惹的禍,去年宮宴的時候,有個欽定為妃子的小姐看見他,一見鍾情,非他不嫁,最後還鬧到自殺,宮中很多宮女也看上他的容貌,惹得皇上大怒,所以下令不準他再抬起頭,而且為了羞辱他,每次獻藝的時候都讓他跪著!”
一抹興味在冷玖眼中升起:“你的意思是說,他很俊美咯?”
陸常詫異的看了冷玖一眼,還是回到:“是!奴才曾見過他的樣子,雖然那時比較狼狽,但是容顏卻是極好,非一般男子可比!”
冷玖沒有再問,因為蘭澤已經彈奏完一曲,躬身離開了,隻是她看著他依舊彎曲的背影,卻看到了一種不屈的傲氣,紅唇勾起耐人尋味的笑意:有意思!
一處偏僻得連宮名都沒有的宮殿,朱紅的漆柱已經脫落得鏽跡斑斑,頭頂的琉璃瓦也破得不行,雕欄玉砌的欄杆早被清幽的藤蔓纏繞,窗戶倒處是縫隙,幾支畫眉鳥兒從一旁的灌木叢裏飛進去,喳喳幾聲便又離開;地上堆積的落葉已經看不見地板了,可見此處的偏僻。
蕭瑟、冷清、破敗是這裏僅有的形容詞,可是就是在這個破敗到連太監都不願意進來的地方,卻有陣陣琴音傳來,帶著同樣的冷清曲調,衝破這華麗的皇宮,獨訴這一方的清幽!
雜草叢生的圍牆之上,一抹綠白相間的身影橫躺在上麵,草叢遮住了她的容顏,不過看那姿態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