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蹙眉問道“你說的陳家是哪一戶?”
林知夏不假思索的回答“大榕樹下的那戶陳家”
住在大榕樹下的陳家,那不就是他家嗎?
陳默不動聲色的試探性“你是他們家親戚”
他家有四個孩子,他是老三,底下還有一個妹妹,五年前回去的時候,大哥二哥已經結婚了,嫂子們他都見過,除了親戚他實在不知道還能是誰。
麵對救了她的人,林知夏還是有幾分耐心的,有問必答“不是,是陳老三陳默的媳婦兒”
聽到這饒是陳默一向是個穩重的人,也難免亂了呼吸,這是他的媳婦?好像是姓林的,林什麼的太久了他給忘記了。
陳默繼續試探“陳家人對你好嗎?”
要是之前的林知夏可能會說挺好的,但她不是原主那個受氣包,什麼都隻會忍著,她又不是忍者神龜憑什麼要忍。
林知夏苦笑一聲“你看我現在這樣像是很好的樣子嗎?他們陳家簡直就不把我當人,吃的連大隊上的豬食都不如,睡又睡不好,天天累的跟大隊上的黃牛一樣,不對牛都有休息的時候,我沒有!我就像是工廠裏的流水線連軸轉,休息什麼的更是奢望”
開了一個口就再也停不下來了,主要是林知夏不吐不快,悶在心裏心是會壞的。
“自從嫁到他們陳家後,他們就把我當成奴隸一樣使喚,家裏家外的活都等著我來做,平時不給我吃飽就算了,還不讓我吃飯”
“最過分的時候是冬天,我來月事的那幾天,他們還逼著我用冷水洗衣服,我想燒熱水洗衣服,他們覺得是在浪費柴火,真是搞笑,那些柴火可是我自己去山上拾的”
“我昨天就偷偷聞了一下大嫂的雞湯,就被打的遍體鱗傷,我嫁到他們家,自認沒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情,為什麼要處處欺負我!就因為我娘家沒人了,還是覺得我一個孤兒好欺負!”
說著說著眼裏的淚水劈裏啪啦掉,這些話原主從來沒對誰說起過,可能是因為原主自身殘留的情緒,聽到有人把她不敢說出口的話說出來,也是因為她替原主不值當傷心難過,所以就哭的稀裏嘩啦。
反正哭的很傷心很難過,一抽一抽的停不下來,受傷的後腦勺因為她哭的傷心,又開始冒血了,眼前一陣發黑開始出現重影,林知夏不敢哭了,挽起袖子就把眼淚擦幹。
陳默借著月亮的餘光看到林知夏白皙的手臂上縱橫交錯的新傷和舊傷,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在部隊待了那麼多年,對受傷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了,但是還是很心驚,這比部隊裏的大部分人受到的傷還多,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家人就是這麼對待他媳婦兒的,在他家的五年被他家人非打即罵?印象裏爹娘大哥二哥小妹他們都是很好相處的,怎麼會像她說的這樣。
雖然親耳所聽也親眼所見她身上的傷,但還是接受不了他的家人會變成這樣“你被打沒人管?”
林知夏苦澀一笑“誰會管,誰家會因為我而得罪陳家,反正呢,我隔三差五就要挨打,我被打的最嚴重的一次手都骨折了”
“這麼嚴重有沒有去醫院?”
她的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醫院,他們怎麼可能讓我去醫院呢,鎮上的衛生院都不讓我去,我又沒錢,大隊上的人也不願意和我這樣的人有來往,你說我沒錢沒票怎麼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