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比賽,翔陽98:62擊敗武裏,海南92:76擊敗陵南,兩隊以之前兩場循環賽全勝的戰績,進入周日的對決。

在此之前,海南隊一直延續了連續16年不敗的神話。

海南的牧和翔陽的藤真,被並稱為“神奈川後衛雙璧”的兩個人,在球場相同的位置,也都是各自隊伍的主將和王牌。之前的兩次交手,翔陽都是險敗;而海南在麵對其他球隊時,即使獲勝也從未這樣吃力。

海南隊的平均身高整體要高過翔陽隊,但是翔陽快速斷球加傳球的快攻戰術,也擁有超過海南的靈活性。雙方平分秋色,上半場比分一直在僵持中持續上升,38:37,上半場結束時,翔陽落後一分。

下半場開始,持續的白熱化的氣氛下比分始終穩步上升,雙方互相都有反超對方的時候,但,分差始終沒有超過2分。這一場比賽,誰也無法預測最後的結果。

牧開球,在遇到包夾的時候傳球給了內線的隊友,卻被藤真從隊友手裏盜球成功。在牧快速衝上去回防的時候,藤真的球兩次換手,上籃以後左手把籃球投進。而牧收勢不及,打在了他的右臂上。

裁判哨響,判海南隊防守犯規,翔陽加罰一球,藤真罰球命中。

牧立在原地,罰球命中後落地的聲音被強烈放大,剛才的那一瞬,他忘了藤真慣用投籃的手腕是左手。

70:72,翔陽領先兩分,比賽還剩下最後5秒。

場邊翔陽隊的隊員和看台上的啦啦隊,已經開始倒數。

最後一個球,海南隊的球。牧拿到球以後試圖帶球上籃,籃下有翔陽的三人聯防,而最大的風險,則是一直緊逼自己的藤真,隨時有可能被他斷球。

沒有籃下突破的可能,牧反手把球傳到了背後。

球在三分線外,被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接住,然後,就是優美得仿佛能夠讓時間靜止的弧線。

73:72,翔陽敗北。

其實,輸給海南,沒有太意外,結果和以前一樣,過程雖然不同;而從下場後互相握手到回休息室換完衣服,藤真也沒有覺得太難過。

這一屆的翔陽,整體身高比起海南對是明顯吃虧的,內線受到壓製,打到這個地步,雖然不排除比賽中總是充滿了各種偶然因素,也已經是目前能夠達到的最好結果。

但是……

如果想要贏呢?以及,等到明年升上高三以後,最後一個夏天的對決呢?更多的以及,高三這些學長畢業後的翔陽,應該是怎樣的陣形呢?

坐在休息室的長凳上,藤真背靠著牆壁,陷入自己的思考。沒注意到自己臉上是漠然得乃至凝重的表情。

“健司,還不走。”翔陽隊的休息室,其他人都已經陸續離開,荻原推著輪椅走過來。

“啊,抱歉,在想一些事情。”藤真抬頭看到是荻原,連忙站起來問好,“荻原教練。”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看看這個。”荻原笑笑,打開手裏的文件夾,從裏麵拿出一個裝訂成冊的本子,遞給藤真。

“這是……”藤真接過本子翻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拿回去有空看看吧,挺有意思的。”荻原推著自己的輪椅,“該走啦。”

下午,回到學校附近的寓所,藤真終於有了時間仔細看荻原給他的本子。

那是二年級替補隊員以及球隊中表現比較出色的新隊員自開學以來的訓練記錄。分門別類整理好了,然後,一些重要的數據,還被畫出了開學以來每次訓練的成績變化趨勢圖。

所有的數據都很清晰而且完整,沒有過多的描述語句,基本上都是非常客觀的各類對比。

幹淨得幾乎沒有塗改和擦寫痕跡的筆跡,雖然沒有署名,但也一看就知道是誰寫的。

第二天下午的部活結束,其他人陸續都走了,看到星奈還一個人坐在場邊的椅子上,埋著頭正在寫什麼。

想了想,拿了荻原昨天給自己的本子,走過去。

“早川同學,有空嗎?問你點東西。”藤真向她揚揚手致意。

“誒?”抬起頭,看到遞到自己麵前的是自己最熟悉不過筆記的本子,星奈停下手中的筆,有那麼一瞬的愣神,“藤真學長也看了啊。”

“嗯,為什麼會想到整理這樣的內容呢?”藤真在她旁邊的座位上坐下來,說完之後意識到,自己有刻意在用不在意的語氣,就像,問今天的天氣。

星奈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看看周圍:“要聽實話還是聽假話?”

有些意外地微微揚眉,藤真有些疑惑:“當然,肯定是希望聽實話。”

球館裏已經沒什麼人,傍晚的陽光透過玻璃,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金黃亮色。星奈想了想以後說:“如果說實話的話,會顯得有些刻薄,藤真學長不介意吧?”

“嗯,沒問題,你說。”

星奈想了想,翻到本子倒數的某一頁,那一頁,是一張坐標紙,上麵的每個描點都對應著一個人的名字,坐標軸上畫出了好幾條基準線,然後,用不同顏色的筆對每個點都有標注和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