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這種難聽的話就沒必要重複了。”花形製止了他,“這麼說起來,這還真是他的風格啊,上次在北海道的時候,經理去找那兩個被困的外國遊客,也被他各種罵。果然是隻會抱怨嗎?”他一邊說其他的隊員都竊竊私語連連附和。
“先統一意見把這東西填了。”長穀川揚了揚手裏那張調查表,催促眾人,“而且還要商量,萬一他們想彈劾藤真的話,該怎麼對付他們……”他話音未落就被永野提醒:“一誌,‘彈劾’這種詞語用得太過頭了吧!”
“總之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要是他們換教練的話,我們一定會跟新教練過不去的!”伊藤猶自忿忿不平,其他隊員也紛紛抱怨,花形見狀連忙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這些話聽得心裏堵,星奈卻突然想到別的東西,忍不住問道:“可是,大家有沒有了解過藤真學長真實的想法,他是不是還願意繼續把教練的職務擔當下去?”
這句話一問出來,引發了周圍一片驚奇的聲音。高野一臉詫異:“經理,隊長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吧,為什麼這樣說……”弄得永野連忙去捂他的嘴。
“不好意思讓大家誤會了。”明知道這樣也許會和大家的期望不符,但卻決定要真實地傳達自己的想法,“我隻是希望,他可以過得輕鬆些……”
“嘛,說到這個呀,倒是我們真的欠考慮了呢……”在一片沉默之後,突然花形讚同地說,“我們光顧著想比賽不要再輸還有怎麼挑戰老師的反對,卻忘了問藤真是更願意當一個球員,還是更願意當一個教練呢。畢竟當時接下荻原老師的位置的時候,他也是臨危受命一個人扛起了的啊。”
“不管藤真將來打算怎麼樣我都支持他!”長穀川突然插嘴說,“他要是去改打棒球的話我也支持他,他當投手絕對比那個一年級,啊不對二年級的真田強多了!”他這番話一說,有幾個人忍不住笑也忍不住連連點頭。
花形聳聳肩:“那看來沒什麼問題了。隻是藤真會把自己的想法藏得很深吧……也未必好辦呢……”
好容易熬到下午下課,去老師辦公室送東西。走到學校辦公樓樓下,突然聽到有人喊:“那個不是籃球部的經理麼?是叫……早川同學,是吧?”
有一點詫異,那個衣飾考究的中年人在助手的陪同下正在下樓梯,看著麵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而他的助手趕緊說:“這是校董近藤先生,還不快打招呼!”
“抱歉……近藤先生,下午好。”星奈趕緊行禮,回過神來以後有點惴惴——誒,校董近藤先生,那不就是寒假前的期末、那個指示人在她抽屜裏放刀片、對她潑冷水最後又對她挑釁失敗的近藤由江的父親麼?
然而近藤先生看上去非常和顏悅色:“我聽說過你,很厲害啊。”他一邊笑一邊點頭,隨後他話鋒一轉:“對了,那個關於籃球部訓練安排的調研表,你看過了吧?”
“是的。”星奈答應著,卻沒由來地心裏一緊,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
“我們也為籃球部的情況很擔心呢。”近藤先生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特別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
有那麼一瞬間有逆反心理滋長出來,但是又不好意思說什麼,隻是,果然還是不夠善於掩飾,有些心思還是從表情裏流露了出來。
“別賭氣,小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很顯然看穿了她的心思,近藤先生笑得和藹,“隻是有些事情,必須承認,你們並不會比我們,啊不,或者說‘某些人’更有經驗,所以,以長輩或者過來人的身份,分享給你們更多的經驗和教訓,我認為是很有必要的。”
星奈一愣,近藤先生想了想,遞給她一張名片:“讓學生有更多機會去嚐試也是教育的意義所在啊。將來有什麼需要幫助,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說完就笑著擺擺手走了。
收了近藤先生的名片,放進文件夾裏收好。辦完老師交代的事情以後趕到體育館,總算,又看到了像平常一樣來帶隊訓練的藤真。
就好像沒有收到任何事情和任何情緒影響一樣,和平常一樣、也許比平常還要嚴格。星奈遠遠地看著,覺得不太插得上話,於是趕緊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本來每年這個時候就要籌備暑假訓練計劃和預算等,再加上因病缺席了幾天,感覺落下的工作特別多。
訓練結束後去籃球部辦公室,把隻能算是初稿的方案準備拿給藤真溝通,剛說完自己的想法,就被藤真伸手拿走了本子:“剛出院的人不要這麼辛苦,後麵的內容就我來寫好了。”
“可我這才隻列了一個大綱……”這種程度的文檔才不能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