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了醫生和護士,這時藤真也自己從診療室裏走了出來,右臂已經滿滿地打上石膏繃帶吊在身前,臉色是疲憊的,在看到星奈進來以後卻貌似輕鬆地笑了笑,還動了動右手的手腕向她展示:“你看,這隻手還照樣可以動呢,並沒有什麼影響。”
原本還想著“別不小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的,在看到這一幕以後卻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
趕緊轉過臉去垂下頭,不想讓他看見。明明是和她自己當年受傷是差不多的情況,明明是很不甘心卻也必須退出比賽的事情,為什麼這個人還能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正因為太清楚那個時候自己的心情,才會比“感同身受”更有體會,於是更加深知:這個時候一切安慰的話,其實都是沒有意義的。
然而,卻反過來被藤真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拍了拍她的頭:“我說……星奈不用為我覺得難過,因為如果以高中籃球生涯的經曆論,沒有人……比我的更完整。”說完這些他停頓了一下,無聲地自己笑了笑,接著伸手幫她擦了擦眼角:“不要哭,我還好……”
這個時候聽到外麵諸星的聲音幹咳了一下順帶清了清嗓子:“那個……我說,雖然不太好意思打擾,但是醫生已經處理完的話還是早點回去吧,要不不好坐車了。還有,麵包我買了肉鬆和抹茶的,要吃哪種?”
回到駐地發現大家還都等著,看到藤真一回來又都忍不住上來詢問。但是淺井教練幹預了一下,先是謝過了諸星,然後叫大家都早點讓藤真回去休息。
第二天的比賽,藤真缺席的翔陽,在努力到最後一分鍾也輸給連續夏季和冬季都拿到愛知縣冠軍的名朋工業,其實也不是什麼意外但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藤真全程坐在休息區雖然神情如常,可不管怎麼比較也會發現他今天沉默了不少。在這樣的氣氛下,連之前的比賽都一直插科打諢地觀戰的諸星,也收斂和嚴肅了許多。
無論是怎樣都還是會覺得很遺憾的吧。但是還要在大家麵前表現出“沒關係,不用在意我”的樣子,甚至還要在大家情緒動搖和受到挫折的時候,一如既往地給大家鼓勁。雖然一切道理都懂,可是真的要做到“不用為我覺得難過”,星奈發現,其實是並不可能的。
盡管輸了比賽,而淺井的周到又讓人有些意外之餘也有些驚喜——在比賽結束後淺井給藤真說:“明天是決賽的同時,也是三四名的比賽,是最後一場比賽了。明天,你就是教練,注意,不是選手兼教練,而是唯一的、真正的教練。”
在眾人都有些驚愕的時候淺井笑了笑拍拍藤真的肩膀:“這樣的話,才算真的完整呢。”並沒有人給他提過藤真有過的這一瞬心思,卻在這個時候被他主動提了出來。
好像一下子有什麼東西堵在喉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而大家已經圍上來紛紛鼓掌或者叫好了。花形故意裝出一副提心吊膽的樣子說:“雖然我肯定不反對這件事,可是先說好,不管結果如何,藤真可不許打人哦。”永野也非常配合地動作誇張地撲向淺井:“淺井教練,如果明天有什麼不妥,我們就都去找你尋求庇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