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假期間的家庭聚會在牧家舉行,牧和諸星也都如願去了想報的專業。牧要去慶應念商學部,輔修理工學部的課程,眼看的是要為將來繼承家業做準備;諸星要去東大念建築學科,並決定主修景觀設計。此舉則被牧和星奈一致認為:將來他一定不能從自己設計的公園之類的裏麵走出來,諸星反對了幾次都被宣告無效。接著又聊起了預備升學考試的一些心得,星奈說自己現在最困擾的就是國文,聯考裏麵的很大比重,但是因為國小到國中一共有五年的時間在美國,雖然不影響平時的對話,但是到了作文和閱讀裏,就深切地感受到不方便——嗯,比方說很多漢字都認不大明白。
牧的父親起身接完電話路過他們旁邊時剛好聽到這段對話,想起了什麼似地向牧提議:“紳一,你之前報過的那個補習班還不錯的樣子,那位國文老師我記得是帶的升學班成績提升很不錯,你找找之前的聯係方式,拿那個給星奈吧。”
“哦好。”牧答應著,迅速回自己的房間找了找,拿出一張名片來,順便配上一個苦笑的表情,“那個補習班的確不錯,國文科和數學科尤其好。隻是國文老師因為年紀很大,所以……他的方言口音特別重……因此,你主要看他講的內容以及漢字的解釋和注音就好,至於他自己念出來的發音……千萬不要當真。”
感覺抓住了反擊機會的諸星趕緊湊上來補刀:“方言口音特別重的老師啊……牧倒是沒問題,但是你覺得憑矮到死的渣日語水平,她真的聽得懂嗎?”
然而吐槽歸吐槽,星奈還是報了那個補習班,諸星和牧也很“慷慨”地貢獻了自己幾乎所有的國文課資料。用諸星和牧的原話說是:“不要覺得感謝,我們隻是不想讓你砸了別人老師的招牌而已。”
又是新一年神奈川的櫻花季到了尾聲,新學期又開始了。
感覺所有別人的熱鬧已經遠去,隻剩下自己的安靜,的確是應該,沉下心踏踏實實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又到了每學年例行重新分班的日子,帶著這樣的心情升入高三,甚至,在得知自己和原來二年級班上的班長佐和子都被分到了三年一組的時候,還沒有身邊一起看分班信息的其他女生表現得激動:“哇啊,星奈你知不知道,你分到了藤真學長和花形學長以前的班誒!啊你該趕緊問問你藤真學長他以前的座位是哪個,天哪如果你再坐到他以前的座位上……不行我要去冷靜一下你們不要攔我……”以及果然旁邊還有人看不下去一臉客觀地指出:“星奈都沒有激動你激動個什麼勁。”
伊藤被分到了三年三組,這時也擠過來說:“經理分到以前隊長的班上了,我也好羨慕……嗯,還有花形學長的座位,我也好想去膜拜一下沾點學力……”
星奈提醒他:“現在你是隊長了,以及小光才是經理。”
伊藤撓了撓頭:“抱歉,叫習慣了一下子改不過口來……呐,雖然以後不在一個班了,依然也都要加油啊。”
“是的!今後都請更加努力!”
來到了新班級所在的教室,按照慣例在門口的箱子裏抽了寫著座位號的紙條,徑直就去自己的位置坐下,一邊低頭看書等著人來齊了班主任召集開班會,也就沒有太注意除了佐和子以外,還有誰也分到這個班。
等到班會開始,輪到自己自我介紹的時候,也隻是站起來笑笑簡短地說:“大家好,我是早川星奈,希望在接下來的一年,大家都可以在自己理想的路上發展得更好!”說完鞠了躬就準備坐下去讓下一個人。
偏偏就是這個時候聽到有人插嘴:“這麼簡單就說完了?難道不應該加上‘籃球隊前任經理’和‘藤真學長的現女友’這兩個頭銜嗎?”
頓時全班一片嘩然,星奈也轉過頭去看引發了這個局麵的人是誰——那個男生有著連棒球帽都遮不住的自來卷頭發,頗為陽光英氣也經常出現在八卦雜誌上的一張臉,正是棒球隊的投手+王牌真田。
有種尷尬症要發作的感覺,可是因為現在還在開班會,星奈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決定保持沉默,可另一個當事人卻一副生怕其他人沒有聽懂的樣子補充:“現女友的意思,就是還可以變成前女友的意思啦。”
全班的嘩然繼續升級,連班主任都一臉目瞪口呆,星奈試圖靠深呼吸來調整情緒,正思索合適的措辭反駁,佐和子則及時地發話了:“怎麼了,這麼急著介紹自己,難道現在不應該是星奈後麵的同學自我介紹麼?真田同學,請你不要搶別人說話。”
班主任也迅速找到了台階下,清了清嗓子假裝看點名簿:“嗯嗯,有請下一位……是……桐島同學?”
好容易班會結束了,和佐和子還有其他幾個一直玩得很好的女生約著放學回家。顯然佐和子的脾氣比星奈還“不受控製”,出了校門就沒忍住開始“控訴”:“我跟你們說,你們真是沒跟我們分到一個班沒看到現場,那叫一個精彩……哦不對,是我從來沒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然後,“聲情並茂”地把今天班會星奈自我介紹以後的事情還原了一遍。
在女伴們的一片驚呼和感歎之中,星奈卻仿佛是無意地抬頭,看了看枝頭剛剛開過的櫻花,反倒是有些無所謂地輕輕笑了起來。
“喂,很沒良心好麼,我們這麼為你擔心,而你還這麼沒心沒肺的樣子!”惠子也是這其中非常忿忿不平的一個。
“嗯哪,當然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星奈伸手拍拍惠子和佐和子的手背以示理解,“但是實際上,隻要我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不理他或者不把他說的這些往心裏去的話,也影響不到我什麼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有些時候真田冒出來的某些看似“刷存在感”的話,其實說的也都是對的。這一天課間休息的時候,星奈正在跟前排同學對一份世界史模擬題的答案,結果被從旁邊路過的真田低頭瞄到了試題的內容蹦出來一句:“早川同學,你們看的第三大題的第二個小問,參考答案給的是錯的,見英國使節馬戛爾尼的是清國皇帝乾隆,而不是光緒哇!”
趕緊扯過試卷確認,發現的確是答案錯了,正準備道謝,突然聽到佐和子在門口喊:“星奈,有你的信!”然後還補上了一句:“從東京寄來的!”
“嗯,謝了!”飛快地給真田道了謝,然後起身跑到門口從佐和子手裏接過信,趁著課間休息還沒有結束趕緊拆開。
“星奈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開學有幾天了吧。在東京已經安頓下來了,剛開學的時候事情有點多,耽誤了一點。
“前幾天跟花形和諸星見了麵,工學部和法學部不在一處校區,以後見麵比較難了。對了,天上一門選修課的時候還遇見了土屋,就是大榮學院以前的4號,他在理學部的生物學科,當時是他坐在階梯教室裏,結果被人從背後看到錯認成我了。
“新班級也認識了一些新的朋友,有幾個挺有意思的家夥,雖然有時候吵了點,也算是另一種朋友了。因為你,那幾個家夥都很羨慕我。櫻花已經謝了,銀杏樹長出新葉子了,到秋天的時候一定很好看,到時候一定要帶你來看。
“因為之前相田小姐的助手弄錯了地址,結果導致相田小姐冬季賽采訪翔陽後幫我們拍的照片現在才收到。我洗了一張自己留著,這一張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