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悶頭的話有道理,畢竟我們用海水脫離了困境,但如果他也不知道這種海霧古怪的由來,那這裏估計也不會有別人知道了。但這時,那個阿朧卻說道:“這種霧並不是單純的由海水和水汽形成,這是蜃霧。”
“什麼玩意兒?神霧?我看是鬼霧還差不多。”一群人都沒聽懂,接著就有人發出了不以為然的聲音。我明白,這些大老爺們都牛逼慣了,他們對女人的見識方麵有一種天然的偏見,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老悶頭卻擺手打斷他們的話,“朧小姐,請你繼續說下去。”
這時阿朧才把一直投向遠方的目光移了過來,“我觀察過海水,沒有問題,這裏霧氣有一股腥味,我猜測,這些霧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東西製造了這些霧。”
霧中有腥味,我為什麼聞不出。僅靠霧中有腥味,就斷定這些霧是被製造出來的,未免有些武斷。再說,又有什麼東西能夠製造這種霧?噴霧器?我腦海中頓時就出現了一個畫麵,海麵上一個巨大的噴霧器,正拚命地對著我們噴。
老悶頭瞪大眼睛,“你是說,這裏有一個我們無法想像的東西,製造了這些霧氣,那你認為是什麼東西?”老悶頭臉色一白,“等等,你剛才說是蜃霧,難道指的是海蜃,海蜃吐霧!”
海腎?海的腎?大海也有腎?我的第一反應讓我的腦袋有些短路,接著一想,才明白老悶頭所說的海蜃,是海市蜃樓的海蜃,腦子裏卻完全沒有概念,海蜃是個什麼玩意?
阿朧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一下子周圍的人就議論開了,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信以為真,但大多數的人都像我一樣,完全摸不著頭腦,顯然這種對霧氣的全新解釋對所有人固有的思維都是一種不小的衝擊。
老悶頭卻像突然抓住了什麼,“海蜃,不錯,為什麼我就沒想到,這樣的霧在海上出現本身就不尋常,而且毫無規律,又能迷惑人心,古書中所說的海蜃吐霧也未必就是一個傳說。”
大家看老悶頭在那兒自言自語,看來對阿朧的話頗為相信,一個個交頭接耳,這些人大多都是漁民和一些雞鳴狗盜之輩,要說有什麼見識,那是瞎掰。
海市蜃樓這種說法我是聽過,但海蜃這種玩意卻是頭一次聽說,我知道書呆子肚子裏墨水多,於是就小聲問他,他道蜃是一種巨大的蛤,形似大牡蠣,是一種傳說中的東西,非常的虛無縹緲。
我腦中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蛤蜊不斷向我們噴霧的畫麵,心道這也夠扯蛋的,輕聲問書呆子,“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這呆子毫不猶豫的道:“從這些人的表現看,我更相信她。”我聽完“嗯”了一聲,心道你是靠臉蛋做出判斷的吧。
這時白眼皺著眉頭,臉色陰鬱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難道就一直憋在這裏?”
老悶頭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這裏有排風係統,是船上最安全的地方,我們目前能做的隻有等,相信很快就會駛出這片霧區。”
這種霧無孔不入,雖然這裏堵的嚴嚴實實,但還是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好在預先安裝了排風係統,否則待在這裏就等於被關在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之中。
但我還是感到有些昏昏沉沉,這裏看似一個密閉空間,但似乎也沒有完全隔絕那些怪霧。即便待在這兒,也並非可以高枕無憂,但現在也沒有辦法了,隻能在這裏耗著,這裏人多,出了什麼事也好解決。
我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我是站在艙壁邊上的,艙壁再往前一點就是厚厚的鋼化玻璃做成的嘹望窗口,我這一甩頭不要緊,眼角餘光就一下子看到一張臉緊緊地貼在窗口上。
一張濕漉漉的異常蒼白的臉。
玻璃都是霧氣,那張臉鼓著兩隻死魚一般的眼睛,直接就貼在了玻璃上,我頓時汗毛都豎起來了,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