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書呆子身後,順著人群跑,跑到甲板的時候,就看到霧中數道又長又粗的影子當空亂舞,影子上麵吊著一連串黑乎乎的東西,突然一個那種黑乎乎的東西就掉了下來,直接砸在我腳邊,我一看,竟然是一具爛的半透的屍體。
我叫了一聲“媽呀!”拔腿就跑,跌跌撞撞一路到了內艙,書呆子一把把我拽了進來,艙門隨即被關上,放眼一看,整個艙內飄起淡淡的煙霧,顯然那些霧氣湧進來不少。
看來待在艙裏也不安全,這時書呆子拎來一桶水,叫我洗臉,我還沒動手,一下子就湧過來好幾個人,捧起水就往頭上澆,我一滴水沒沾到,就被擠了出去。
書呆子像看個廢物一樣的看著我,我心裏也極度不爽,人在這種接連刺激的情況下,幾乎已經難以自控,我正想發飆,突然有人遞過來一個東西,我一看,竟然是一副防毒麵罩。
“戴上。”黑手套手裏提著四五個麵罩,遞了一個給我,“別再他娘的給人家搶了。”
我連忙接了戴上,頓時就覺得舒坦了很多,雖然戴著這玩意很別扭,但心裏確實踏實了。後來才知道,防毒麵罩是老悶頭一夥買的,以備不時之需,如今
也確實有了用武之地,但我當時就在想,******怎麼就不早給我一個,有了這玩意,老子之前也不用在艙裏被熏的死去活來了。
防毒麵具帶有眼罩,所有人都戴上後,感覺就像到了生化危機的現場。如今語言交流已經行不通了,隻好靠手勢,老悶頭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讓大家不要亂動,靜觀其變。
我怕的要死,心裏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恐懼,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霧裏的那個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肯定非常龐大,且行事詭異,那麼輕易就掀掉艙頂,這艘船根本就不夠弄的。
仿佛是為證明我心頭所想,老悶頭的手勢剛落下,頭頂突然一聲巨響,艙頂是木板加鋼條,非常牢固,卻“砰”的一聲就炸開了,一條巨大的觸手狂風一般就卷了進來,觸手上麵布滿一排排的吸盤,吸盤一縮,就露出裏麵上下兩排鋸齒一般的牙齒,隻要碰到人,就是一陣猛咬。
我猝不及防,瞬間就被咬住腰部,好在這一下咬的不實,隻咬住了皮膚,登時就被咬穿了,衣服卻被死死咬住,接著人從地上被猛地提到空中,像布偶一樣被甩來甩去。
我被甩的幾乎要吐了,說遲也快,書呆子突然從斜橫裏衝了出來,踩著艙壁一躍而起,一把抓住我的小腿,我身子一沉,隻聽“哧啦”一聲,衣服撕裂,整個人就摔了下來。
摔下來的瞬間,我就看到四五個人被緊緊咬住,像一串掛在空中的葡萄,發出的哀號聲都變作嗚嗚咽咽的聲音從防毒麵罩裏傳出來,接著觸手一卷一縮,呼啦一下從艙頂的窟窿裏退了出去。
我重重摔在地板上,眼冒金星,一摸,防毒麵具沒了。這時外麵的霧氣開始瘋狂地朝裏湧,眼前霧蒙蒙的,我雙手亂抓,終於抓住防毒麵具,胡亂戴上後就覺得眼前一亮,原來這防毒麵具有探照燈,這一摔竟然把探照燈給摔亮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人鬼喊著從艙頂的窟窿裏掉了下來,正好掉在我的麵前。
那人被摔的夠嗆,四肢在地上扭動著,我一看他的後背,赫然是兩排極深的牙印,血肉模糊。這人雖然沒死,但這種程度的傷勢,簡直比死還難受。
我一摸腰部,不由慶幸,隻是豁掉了一層皮,但也夠我受的了。這時地上那人吃力的爬了起來,我仔細看去,靠,光頭,這不是黑手套麼。
黑手套麵具都摔沒了,摸著後背撐了一會,見我看他,朝我一笑,擺擺手道:“媽的,陰溝裏翻船,失誤失誤。”說著,地上撿了個防毒麵具,一瘸一拐的就消失在霧裏。
這家夥吃虧,我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總之高興不起來。這時一個影子佝著腰從我眼前閃過,動作麻溜地將一個空缸倒翻,就把自己扣在了缸裏。
媽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影子是老燈駝子,這老兒果然有套路,那缸不大,也真虧他能鑽進去----這老兒的龜縮神功果然練的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