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雷宵與祝融蠡,十多年來也隻見過一麵,生疏得很,但因為表姐祝融盈的原因,雷宵打心眼裏對祝融蠡有著一種淡淡的親近感,所以相互介紹之後,相談甚歡。
正聊得高興,雷宵卻眉頭一皺,找了個借口,跟隨下人去了廂房。
話說布朗撒二人心中思緒煩亂,從雷宵手下逃的性命本應當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奈何魂魄受製於人,身體雖無限製,心靈卻不得自由。
兩人一路高飛,卻如沒頭的蒼蠅,在岢溫倫大山脈橫衝直撞,好些次還遇到麻煩。費盡心力才逃脫了莽獸追殺,降落到一座光禿禿的石山之上。
兩人靜靜的立在山頂之上,放眼看著蔥蘢無際的林海,相顧無言,眼中滿是無奈和痛苦。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布朗撒聲音清淡。
“還能怎麼辦?我兩人受製於那小兒,唯有聽命行事,否則…”他不說出來,布朗撒也知道意思,無非是個死。可是,他布朗撒身為大族繼承人,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角色,現今卻連命運都掌控在別人手裏,其中悲苦,無法言喻。他不想當種族的叛徒,卻更不想死,偌大的一個家族還需要他去繼承,無盡的權勢、美女還等著他去享用。
短暫的寂靜過後,布朗撒突然問道:“你說,那小兒神通如何?”
“自然奧妙無窮,他的那些手段,我從來都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尼肯丁悶悶鬱鬱。
“和族祖相比,又當如何?”布朗撒臉上已經露出了笑意。
“你的祖父?”尼肯丁臉上驚色一閃即逝:“那自然不能比了。小兒雖強,卻也稍稍強過我等。你祖父早已經超越神域,神通廣大無邊,那小兒如何能與之相較?螢蟲皓月,不能以道裏計!”
“我們現在回去,求我祖父施展神術,定能破除靈魂禁製,到時候我等據實相告,不但不會有罪責,反而還會立下大功,好處享之不盡!”
尼肯丁麵上也乍現喜色,隻是稍微猶豫道:“你祖何等人物,怎會救我?”
“放心,隻要你以後衷心於我,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布朗撒臉上紅潮連連,似乎已經看到自己以此功勞擊敗競爭者,奪得家主大位的時光了。
“少主,尼肯丁從此就唯你馬首是瞻!”
“好!哈哈哈哈哈…”布朗撒意氣風發,他大袖一揮,道:“走!”
“哼哼…”
兩人正興奮不已,憧憬未來之時,一陣陰滲滲的聲音傳入耳中,頓時呆立當場,兩張臉扭曲著,無限蒼白起來。
“說你二人傻吧,卻怎麼也看不出來呀?都應該是絕頂聰明的人物,咋做些事都是草包一般?”雷宵嘲弄的聲音從二人心底傳來,打消了他們心中最後的僥幸,就像大冬天裏的一盆涼水,硬生生的破滅了心中的幻想。
“你們以為,我就這麼簡簡單單就把你兩個笨蛋給放啦?哈哈,蠢貨啊蠢貨,要是沒有秘法製住你等,我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把自己給坑了?”
“你到底想怎樣?!”布朗撒滿臉青灰色,他望著天空歇斯底裏的吼道:“我不信相隔這麼遠,你還能控製住我們!”
“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還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聲音隱沒,一陣難言的,根本無法察覺的氣息微微一波動,兩人頓時抱頭痛叫,滿地打滾。
就像戴上了金箍的孫猴子,咒語一念,再硬氣也得變軟膠蝦。
“啊…主人,饒了老奴吧,老奴以後再也不敢啦!求求……”
“頭快要爆炸了,大人,放我一條生路…我願意當牛做馬……”
“哼哼,布朗撒少爺,還要不要回家尋家長啊?”
“不…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布朗撒抱著頭顱,滿地打滾,眼中再無一絲神氣,一片死灰中隱隱一絲怨毒乍現,隨即隱沒。
“尼肯丁,看來你也口服心不服啊?!”
“不,不是的,老奴口服心服,口服心服,求主人停止懲罰吧…”
尼肯丁臉上肌肉抽搐,冷汗連連,再也不複神域風采。
盞茶功夫,在兩人眼中卻如萬年時光,其中艱辛無邊,腹中苦水如海。雷宵眼見懲罰的差不多了,這才心念一動,停了下來。
兩人如同死狗一般,靜靜的伏在地上,偶爾的一絲抽搐,還預示著這是兩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