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一個聲音由遠而近飄進了縣衙。
縣衙內外的人都愣怔住了,側耳細聽,果是唱的“聖旨到!”
隻見一彪精壯的黑衣人,從縣衙大門口直接就往大堂來了。後麵跟了一個身著輕甲的武將模樣的精悍漢子,手舉著一個黃綢卷軸。高聲唱到:“大宋皇帝聖旨,清河縣大小官員接旨!”
符彥卿一看來的此人,正是武德使王仁詹,知道聖旨不虛,忙雙膝下跪。胡道生也不由自主,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衙門內外的衙役和百姓,方知這皇帝聖旨是千真萬確的,紛紛跪伏在地。
王仁詹待眾人跪定後宣旨:“大宋皇帝詔曰:清河縣縣令胡道生,身為朝廷命官,與妖孽沙陀人勾結,枉法斷案,妄圖加害勇鬥沙陀人的大宋英雄兒女。致使清河縣天降異象,百姓不寧,謠言四起。為扶正壓邪,浩蕩聖恩,匡扶正義。著革去胡道生縣令一職,交邰州府查辦。另任命大宋英雄兒女梁玉喜為清河縣縣令,即刻上任。安撫一方百姓,召集賢士,鏟除沙陀妖孽。欽此!”
王仁詹念畢,胡道生在地上已是全身發抖,頭都不敢抬起來。而那符彥卿和梁玉喜也驚得下巴都要掉了,還以為聖旨的後半截聽錯了。
同樣被驚住的還有那些衙役和大堂外的老百姓,幾乎沒有人相信自己聽到的。聖上怎麼會突然下旨,要一個清河縣的小廝,做他們的父母官?等大家回過神來,紛紛交頭接耳時說道:“這一定是聖上也知道了,梁玉喜是柴家的子孫,有意抬舉他呢。”
“還真是禍兮福之所倚,這小子的苦頭沒白吃……”
“聖上那麼快就知道了清河縣要出奇冤,真是一代明君,說不定這後麵的讖言,都要被他破了。”
“……”
議論人群中,人們又很快被一個問題困擾住了。
“沙陀人是什麼人?”
“誰是沙陀人?是什麼妖孽?”
胡道生被拖下去後,王仁詹走到還跪伏在地的梁玉喜麵前,將聖旨遞與他道:“梁縣令,接旨吧。”
梁玉喜神色尚還有些恍惚,他抬頭看著眼前這黃綢卷軸,完全不相信這都是真的。這聖上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呢?還知道我叫梁玉喜。說我是大宋英雄兒女?媽呀……
符彥卿一旁拉拉他的衣袖,低聲道:“說謝皇上恩典,把聖旨接過來。”
梁玉喜回頭看符彥卿不容置疑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就道:“謝皇上恩典。”然後雙手接過聖旨。
王仁詹伸手將他扶起,梁玉喜也是昨晚用了王雨鶥的丹藥後,身上的傷好了大半了,顫顫巍巍的勉強還能站立。。
王仁詹盯了呆愣一旁的主簿一眼,那主簿畢竟也是多年的官吏,也領會得快。忙招人過來扶了梁玉喜,往縣衙後堂去。
王仁詹對符彥卿抱拳道:“衛王,請。”他伸手一示意,符彥卿也知道自己這身份,他們是早就知道了。於是兩人一起也往縣衙後堂走去。
三人在後堂坐下後,王仁詹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
他對梁玉喜道:“梁縣令,你在黑鬆山林場與沙陀人智鬥,聖上知曉後,甚為讚許……”
梁玉喜腦子也轉得快,想起那些血祭、經文等,恍然明白,原來這肖驍申他們就是聖旨裏說的什麼沙陀妖孽,怪不得他們如此神秘,原來是在林場那裏潛伏作怪。
“聖上知你被沙陀人陷害後,遣本使傳旨救你,皆因為,這清河縣最近被沙陀人禍亂後,民心不穩,急需一個得民心,又跟沙陀人打過交道者,還能阻止他們擴張勢力和範圍的人,來出任這一方官吏……”
梁玉喜忙接話道:“大人,小子不過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廝,何德何能可以擔此重任?這清河縣也是人傑地靈之地,能人頗多……”
王仁詹沒有好聲氣的厲聲道:“你想抗旨嗎?”
符彥卿一旁抬手示意梁玉喜不要再說,道:“王大人休惱,這梁玉喜也不是及第的出身,也非官吏出身,並不通曉朝廷規矩。聖上也是看他有些膽識,可以跟沙陀人鬥,才如此重用他。這其中,有些道理還應慢慢的給他講。”
“本使正在給他講。此清河縣為大宋與南唐和吳越國的交界處,現下,黑鬆山讖緯之言一出,沙陀人正企圖東山再起,在清河縣將有一場血雨腥風。此時,不是一個普通的官吏能夠處理得了的事。聖上需要一個膽識過人,且能夠召集江湖人士,跟沙陀人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