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到底是什麼時空(2)(1 / 1)

她躺在掛有幔帳的硬床上,頭下是瓷質枕頭,頜得她後腦勺隱痛。身上衣物完好,隻蓋著蠶絲涼被。房間沒有彩漆,沒有壁紙,連塗料都沒有。低矮的茅屋裏,目之所及,僅一小幾,幾個菅草蒲團。

她坐起,揉著太陽穴,回憶起昏厥之前的事。

她與星期五浮於木板,一路劃水,水漸紅,淺海的水更是妖豔鮮紅,她手泡的腫脹,終是見了岸。她腳踏上實地,喜極而泣,暈厥了過去。沒記錯的話,岸邊的房屋,都是茅草屋。

吳微顏有些慌了,難道,她穿越了!

這時,一人推門而入,驚得吳微顏往床內一竄。

那人帶著詭異的淡青色笑臉麵具,身形頎長,發頂束起,淡青寬袍,手端一晚黑糊糊的藥,向床邊走來。

吳微顏下意識地又向床裏縮了縮。

高個人輕笑一聲,道:“姑娘莫怕,在下可不是賊人。師傅見你暈倒在沙灘,力竭,附近又無人識你,才帶你來這裏。姑娘體虛,先喝了這藥補補罷。”遞過黑糊糊的那碗藥。

熏人的中藥味道讓吳微顏好看的眉頭縮在一起,看了看那碗黑糊糊,又看了看遞藥的高個人,才接過藥,小呡了一口,苦哈哈的藥味立刻刺激地她眉頭蹙地更緊了。

“苦”,吳微顏望著高個人說。寬袍人歪著頭看了她一眼,麵具下的神情似是在笑。吳微顏見他沒反應,深吸了一口氣,捏著鼻子,咕咚咕咚地將一碗黑糊糊吞了下去。苦的她直咂嘴。

高個人站起身,聲音含笑道:“姑娘若是閑了,就在院子裏走一走。晡時在下再將飯菜送來。”

吳微顏點頭,高個人出了房,帶上了門窗。

見那人離開,吳微顏立刻蹦了起來,四周沒有星期五的影子。玄床半啟,吳微顏從縫隙中望去,房前一小片空廣之地,翠林環繞,右前方隱約有三件茅草房。

吳微顏推開門,沿著林中小路向茅草屋走去,樹林陰翳,沙沙作響,時而一兩聲麻雀叫,酷日當頭,林間卻襲來陣陣涼風。她發現,這一路上竟沒有夏日三防之一的蚊子。

行至一半,她駐足,小徑邊的低矮灌木後,有一片空地,從那裏傳來“咻咻”風聲。跨過灌木,向空地走去,空地上僅有一石幾,四石座。空地邊,一人青冠加頂,銀發半披,手持長劍,對著天空劃旋,竹林左右擺動,竟無一片竹葉下落,銀發人竄入竹林,半刻鍾,又從林中走出,向她緩步走來。

吳微顏看清了他的容貌,十分詫異,詫異這個銀發老者,竟有著俊美的容顏。他越是靠近,她看的越是清晰。

他眉角上揚,好看的鳳眼微挑,眼目間好似打破了平靜的深湖,幽深的眸子泛著波瀾,鬢角的銀發平整地覆在耳邊,青冠內的銀發半披與身後,他的唇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青綠的衣衫,敷貼地順著他的身形垂下,個頭頎長,劍袖下的手棱角分明,一手拖著短劍,一手握成拳。走至石幾,落座在吳微顏對麵。他將短劍靠住石幾,從石幾下拿出兩個小盞,一個紫砂雙耳壺,骨節分明的手攤開,將手裏嫩綠的竹葉新芽悉數倒入壺中。

他看著呆愣的吳微顏,打量著她的穿著,道:“姑娘可認識藍鱗?”

吳微顏搖了搖頭。

“姑娘可是蘭草人士?”

吳微顏又搖了搖頭。

銀發男子微蹙著眉,波瀾的眸子幾漸平靜。

他摩挲著下巴,失神。卻聽吳微顏清瀝的嗓音緩緩問道:“老先生,這時何處?”

銀發男子猛然抬頭,眸中頓時波濤洶湧,他一把抓住吳微顏的手,顫抖而激動地道:“蘭草,你定是蘭草!藍鱗說蘭草喜歡稱人先生,藍鱗做的衣服全是蘭草喜歡的。你穿的是蘭草的衣服,說的是蘭草的話,怎麼,為何不認識藍鱗!”

吳微顏抽不出握疼的手,蹙眉,低聲道:“怎麼,我們那兒都這麼說話,你是喜歡藍鱗還是那什麼蘭草?關我什麼事。攥壞了我的骨頭,我隻能下輩子再穿這衣服了。”

銀發男子一頓,訕訕放開了吳微顏的手:“是我孟浪了。”他打開茶壺蓋,隱忍著顫抖的手,用壺蓋扇了扇,複蓋上,為自己和吳微顏斟上茶,又問道:“聽姑娘的口音,不似大燕人。”

大燕?吳微顏回憶了下曆史書上的知識,道:“我是秦國人。”

“秦國?”銀發男子抿了口茶問道:“普天之下,莫非燕土。秦國又是何國?白海裏的國家?”

吳微顏腦子裏嗡地一聲,茶水灑到了食指,燙紅了一片,她也沒有知覺。

沒有秦國,不是戰國!統一的國家裏沒有燕國啊!難道這裏是異次元!

銀發男子連忙去竹林裏取了水,拉著吳微顏的左手衝洗。吳微顏還是愣在那裏,渾然不覺。

男子用衣襟吸了水,歎了口氣,看著吳微顏左手食指指側,燙下了一個雨滴狀的紅痕,而手腕,沒有白色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