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將國拱手相讓(2)(1 / 1)

她回到宅子裏,便看見青衣男子已經跟她進了宅院,距離從三十步縮到了十步。“你幹嘛!”她忍不住了,這是她的臨時居所,這家夥幹嘛老跟著。

青衣人搖了搖癟下的荷包,吐出兩字:“沒了。”

她無語,隻覺得和這家夥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白瞎了那麼好看的臉。抬腳就進了放房。又突然打開房門,青衣人果然想跟進來。

此時兩人僅一步之遙,青衣人身上清涼的芳草氣息撲麵而來。她有那麼一小會兒晃神。隨即抬頭,卻看見了那青衣人的身影亦是晃了晃。

“喂,想吃青梅就別進來。”撂下一句就要關門,卻被青衣人玉白的手擋住。吳微顏翻了個白眼,“我進屋給你拿梅子,站這兒別動。”青衣人聽了這話,猶豫了一會兒,放下了玉白的手。

關上門,吳微顏閃進了蘭草園,摘下兩顆八成熟的青梅裝進荷包內,想了想,又裝了兩個在小瓶裏,放入袖中。

閃回房後,她打開門,卻沒見青衣人蹤影。

這時,花夫人的兒子花雄跑了過來,星期五從花雄身上跳到吳微顏頭上,亂抓一通後才跳回肩上安靜了些,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珠盯著吳微顏,好似在說:“丫的,出去玩都不帶我。”

花雄拉住吳微顏的手,不理瞪自己的星期五,說道:“快來吃飯,我娘做了一桌子好菜!”

吳微顏看了看被他拉住的手,皺眉。難道這裏的古人都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任他拉著到了飯廳,花夫人正端著一盤鬆鼠魚進來,身後跟著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儼然就是那青梅兄。吳微顏翻了今天第二個白眼,此刻她算是體會到那句“有奶就是娘”的含義了。一齊人落座,青梅兄毫不客氣的撩起點兒麵紗,露出光潔的下巴和細細的唇。花夫人看著他愣了下,便更加地殷勤為他布菜。

星期五不滿。

這家夥怎麼這麼愛吃我!

花大伯不滿。

喂,你相公我在這兒呢!

花雄不滿。

娘,我是您街上撿的吧!

吳微顏不滿。

拜托!這不是家宴嗎?何時成了青梅兄的接風宴了!話說青梅兄您什麼時候和花夫人那麼熟了,花夫人您一點兒沒發覺這孩子從自始至終都沒理過您嗎!

三人齊齊放了筷子,筷子乒地一聲。

花夫人置若罔聞,繼續笑嗬嗬地給青梅兄布菜:“瞧你這孩子,胃口真大,來,自家的醬鴨。”

三人怒了,同步般的齊齊回房。

——

南燕季秋月末的傍晚,還能聞到幾裏外吹來的淡淡鹹味海風,在人耳側咻呴煖然。

吳微顏的房間裏燃起了幽幽燭光。青梅兄孤自坐於大堂屋頂上,絲帶般的銀河纏繞著清冷的月光,輕輕覆在他略顯淡薄的雙肩,那雙肩動了動,朝向吳微顏亮燈的窗,眨眼間,屋頂已不見人蹤。

吳微顏照例坐在桌前,查近三天來的出納,自然沒將今日飯桌上的事情放在心上。隻是腹部的饑餓,讓她隱隱抱怨起來。取出袖子中的青梅咬了一口,酸酸甜甜,潤口生津,充斥口腔的滿足感讓她不禁歎了口氣。

突然一股清涼的氣息衝進了屋子,吳微顏側目,便看見青梅兄揚著翩翩衣袂,從窗戶跳了進來。

她想問青梅兄幹嘛?張了張口,覺得這種口氣怪怪的。“何事?”吳微顏問完,便轉過頭不再理會向她走進的青梅兄。她不是一個能容忍自己領地被人堂而皇之闖入的人。記得一次吳習林偷偷在她房間取零食,被她發現,當即開始了長達半年的冷戰。此時青梅兄跳窗而入的行為,無疑是戳中了她的虛頸。吳微顏看著他一步步靠近,冷清的芳草氣息一步步接近,她算著這人若是再上前三步,就算打不過,也要將他趕出去。

青梅兄卻出乎意料地停住了腳步,脖子向前伸了伸,像是在嗅著什麼,舉手,指了指吳微顏的左手。

吳微顏用左手指了指口中,探手示意已經吃了。

青梅兄又伸了伸脖子。吳微顏仿佛感受到了麵紗下,青梅兄瞪著她的眼睛燦若星辰,即使兩人僅僅是大眼瞪著小眼。

許久,話多的吳微顏終於耐不住性子和他打啞謎,開口問道:“下午你也吃的不比我少,為何向我索要青梅?”

“李雪。”青梅兄紗帽下的細唇輕啟,聲線難得一聞的好聽,雖然語氣卻十足的僵硬。

“哈?”吳微顏向他眨眨眼。

青梅兄又開口道:“我叫李雪,獎勵!”

“哈?什麼獎勵。”

“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獎勵!”青梅兄的話又多了幾個字,但語氣依舊僵硬無比。

“吳微顏。”吳微顏轉過頭看賬本。

“梅子,獎勵!”叫李雪的那位青梅兄不依不饒。

吳微顏算是摸透了點兒這位仁兄的性子。惜字如金,就算隻是被人知道名字,都要索取報酬,真是一點虧都不吃。若是讓他背篇《琵琶行》,豈不是要將整個大燕拱手讓給他作為開口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