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旦時分,晨跑的基地十七人在回來的路上,發現可憐縮在基地門口的吳微顏,在寒冷的冬季,僅著一件奇異單衣,晨露的冰霜凝在她微翹的睫毛上,微張的唇瓣凍得有些發紫。怎麼看怎麼讓風羽們感到他們這位主子生活地清苦淒切。
吳關的小腦袋鑽出人群,看見臥在門口石板上的她,呆愣地張著小嘴,凝視著這個奇異的黃麵美人主子,不知怎的,眼睛就是轉不開,就是想多停留在她身上,也不知何時,他的目光在她出現的時候,就隻能停在她身上。看著她或微笑,或沒形象的大笑,看著她笑的彎成月牙的雙眸,或沉思時空明地落在某處的雙眸,看著她手不自覺地捏著下巴,看著她高興時束起的雙指。心中就像有了蠹蟲,一點點地蠶食心髒般的悸動。
他突然有了想就這麼永遠看著她的想法,那怕她從來不曾過於注意他。
最先反應過來的吳文一抱起吳微顏凍得冰涼的身軀,一路小跑進了基地,將她放到床鋪上。吳蓮端來三個火盆子,幫她掖好被角,知道室內融融暖氣溫熱了她的雙手,有了些許血色,眾人才一同退出。
待吳微顏醒來,發現她自己身在基地,日上三竿,她腦海中閃過什麼,猛的蹦起來,跑出隔間,匆忙一番梳洗後,就撒丫子向城內跑去。
風羽們看著那匆忙奔波少女的背影,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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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微顏一口氣跑到飄渺店,小二看著東家追殺似的跑到店內,扶著櫃台喘了好一會兒,覺得著富人也不怎麼容易,錢多了還得天天捂著銀子,一不小心就惹禍上身,看來還是小二做起來比較隨意,至少性命無憂。
吳微顏接過貼心的副掌櫃遞來的茶壺,一口氣猛灌,才平複了機體與心情。她看了一圈店內,目光卻被吸引般的落在一個黑衣背影上,那人服飾暗沉,有種低調奢華的小資情調。在一群棉衣的南燕鹽城人中,黑袍錦衣本不突兀,可若如他一樣被一群女子圍著,那即使是小透明都能顯得特別突兀了。
黑袍錦衣人像是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一般,在眾女的重重包圍中嫣然回眸,見她在寒冬中穿的單薄,額頭卻蒙了一層薄汗,嗬出的熱氣凝成水霧,在她臉上籠覆一層氤氳薄紗,有些酣夢初醒的朦朧睡意,更讓她像是從晨霧中走出的朝露仙子。
兩人視線在空中對撞,他對她抿嘴一笑。
店內氣息凝滯。
門外又進來了好些女顧客。
吳微顏深吸一口氣,心裏悲哀地默念“該來的還是要來的。”隨即,向宋易邊走去,帶點俏皮地問道:“早上好啊,宋公子,還是……琰玄玉世子?”
宋易邊麵上掛著陽春三月般溫暖的笑容,攤手示意請坐,吳微顏坐落,懶散地撐頭望著窗外,耳邊他華麗雍容的嗓音傳來:“隨吳姑娘怎麼叫,嗯,都如畫眉般婉轉動聽。”
吳微顏麵上抽了抽,果然還是不習慣這家夥貼著張未炎的臉說這麼膩死人的話。
察覺到了她嘴角細微的抽動的宋易邊,唇角莫名地笑意更甚,“吳姑娘,在下可否稱你微顏?微顏,何事使你這般鬱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