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將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
黑色麵紗之上,他的雙眼緊緊凝著她,上挑的鳳眼訴著淡愁,想盡數傾吐,欲語還休。
吳微顏上前一步,“師兄……”
黑衣人立即退後一步,深深看她一眼,便向酒肆外跑去。
吳微顏趕忙追向店門口,可店門前熙來攘往,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一牆之隔的暗巷中,黑衣人無力地靠在牆上,他摘下黑紗,露出那張同慕未炎一模一樣的麵容。
眼前滿是吳微顏麵容尤濕的容顏。
心口一揪一揪的痛。
一匹棕馬向他走來,溫和地蹭著,似感到了他心間悲戚,努力以自己的方式撫慰這個千言萬語堵在心口的人。
宋易邊一下下順著棕馬光澤的毛發,心中的事,如今隻能向它傾吐了。
“小五啊,我惹微顏哭了,她竟然哭了,她對我動情了。可是你知道嗎?上古神石殤在手,天下皆無情。她又為何會那般傷心,傷心到,她的淚水落下一滴,我心頭就緊一下。是了,微顏對我的感情,向來不是愛。”
小五輕輕“嗤”了聲。
“小五,似乎,我是喜歡微顏的,不然怎麼會在第一時間就認出天下最好的人皮麵具下的她;不然怎麼會假借水淵的身份想再次看看她;不然怎麼會,現在都想著她。當初,若我不故意趕微顏走,不去奪神石,而去勸她扔掉的殤石。現在,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小五,你應該是十分喜歡微顏,不然也不可能帶她來見我。可是,帶來了又怎樣,命中偏生注定了我不能出現在她眼前;不能陪她繼續遊賞大好山河;注定了我和微顏,此生形同陌路;注定隻能盡我所能,暗中護她周全。”
巷子裏的風突然急了,小五輕輕踏了踏蹄子。
水淵墨色的身影從屋簷落下。
他漠然注視著前方一人一馬,心卻留意著隔牆傳來的動靜。
“公子,高更派去西梁的那隊巫毒之人並未回到大理,應是被燕軍悉數揪出。那隊巫毒之人本是南理苗寨中人,如今苗寨已因那幾人,斷絕了同高更的來往,轉而投身霍家餘部的清剿軍,清剿君似乎就在前方城鎮。”
“朝中諫言同高更結盟的,並非是二殿下派係中人。向大理高更請來苗寨巫毒人的西梁權貴,是南小郡王。”
宋易邊聽水淵講完後,飛身跨上小五,拉起麵上黑紗。身著勁裝的他,動作淩厲,眉宇緊鎖。
此時的他麵色淩然,鳳目中對吳微顏的溫柔早在水淵卷風而來的那刻就已褪去。
“派人告訴易星,他做的很好,如今還不是鋒芒畢露的時候,按兵不動,看易楠步步挫敗才是上上策。”他一手握住韁繩,又添道:“若是易楠把算盤打到易茵頭上,就勸易茵去大燕聯姻,記得多派些人手護送。好了,去吧。”
水淵“諾”了聲,方跳回屋簷上,就聽宋易邊淡淡道:“微顏同我說,她原諒你。”
在屋簷上的身影晃了晃,水淵突然覺得今日的太陽怎生這般熾熱。
他回頭看了眼酒肆。
小樓內,有那個明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