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老頭子這樣說,心說這件事情一共就這麼幾個人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於是問他,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黃燦燦的牙,道:“一位自稱楊先生的人告訴我的。”
楊蹚?我暗自搖頭,問三桂為什麼楊蹚會這樣做,沒成想他也不知道多少。老頭子招呼三桂坐下,這次我是肯定去不成了,這個老頭子就一個女兒,沒兒子,從小到大把我當他兒子養活,我母親也不怎麼管,母親認為反正去了他們家有飯吃有錢花,何樂而不為。
從小到大,褶子季一個月給我的零花錢,比我過年的時候和親戚朋友要的還多。老叔倒是給過我幾次大票子,但是也隻是那麼幾回,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他。等到現在,老頭子一本正經的沏了一壺茶,茉莉香聞著撲鼻,但是好聞,一直我就喝著這種茶,非常舒服。
他也沒繼續掩飾下去,對三桂道:“小胡子,你不是不知道,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這旅遊考古的事情,可不是你們這些孩子能夠摻和的。小李子他老叔不就是做倒鬥的,到現在也沒有音信,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你們旅遊可以,但是考古,你們就別去了。”
我早就知道是這樣,所以也沒說話,看看三桂會怎麼說。沒想到三桂也沒說話,我們兩個就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褶子季和三桂不是很合得來,因為三桂總喜歡那種冒險的生活,老頭子雖然是做古董生意的,但是他也不想我被三桂拉下水,回頭可就難了。
我們僵持了幾秒,我想我要是再不說話老頭子就得來硬的了,這老頭子沒事還想找事,反正誰敢動他和我一根手指頭,他底下的夥計可不是吃白飯的。雖然褶子季沒什麼大錢,但是算個小富商也不為過,我知道我們必須要表態,於是我就說道:“老頭兒我們不是去考古,再說了我們又不是考古隊或者考古學院的,考古我們可不會。頂多也就是去旅旅遊,看看山山水水,我都兩年沒旅遊過了,總不能讓我一輩子憋在這破地方吧?”
“你說這兒破?這裏除了王府井,幾乎是全國最好的地界,我說你靠那個風水一年也可以掙不少錢,我這幾個古董店將來也都傳給你。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必須對我女兒好,不然我就是把這幾個店給小胡子也不給你……”他意識到了什麼,就打住沒往下說。
三桂一聽,臉上樂開了花,笑著問道:“真的?季老爺子您可別騙我,你閨女長得多俊這兒誰不知道。您要是想把我招過去做過門女婿,那我義不容辭,咱現在就可以下禮錢,明天就可以成親,明天晚上就能入洞房……”
“你給我打住。我就是說說玩兒的,你當什麼真?這好姑娘天下有的是,我女兒也不在這裏,唉,這說來她出國也有十一年了,不知道他們母女倆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三桂歎了口氣,我接起話茬,道:“這您就別操心了,前幾天我打過電話問了問,雪晴在那裏過得很好。話說最近沒聽雪晴提起她媽媽,她們母女倆總這樣,打打合合的。”
褶子季點了點頭,道:“好,那咱們就接著說正事。你們做什麼我不管,畢竟小李子你也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一直拿你當我兒子看待。你父親走得早,雖然我在琉璃廠潘家園名氣不小,但是想要下鬥,你們還不行,至少得找幾個師父帶帶你們。”
下鬥?我道:“您瞎說什麼呢,什麼下鬥不下鬥的,咱們不是說過了嗎,永不提‘鬥’。”
“這事情都過去六十幾年了,你也該放下了。小李子,你的命,誰來定,天注定。我們想攔也攔不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去做什麼嗎,這長生不老仙丹鬧著如火如荼,潘家園王府井都傳開了,多少人想找到賣一筆大價錢,但是哪是那麼容易的。”
我道:“是,雖然這東西不靠譜,但是賣主手裏的價錢是真正靠譜的。我知道您擔心的是什麼,但是我朋友有難,我必須去。您不是也總說,世事無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