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吳昕突然發作,站起來罵了一句。
顧亦然不置可否,淡定地看著她。
吳昕深呼吸一口氣,俯身撿起地下的易拉罐朝他扔過去,若不是顧亦然反應靈敏,一把抓住,恐怕就砸到他額頭上。
“我剛進門的時候,覺得你的痛苦安慰了我,驀陌也算沒愛錯你。”吳昕麵上帶著嘲諷的笑,“可是後來我知道,我們的世界和你們禽獸的世界果然是不一樣的。連你們的憂傷都要紅袖添香,真特麼的諷刺!”
顧亦然定神看看手中易拉罐上,Quan留下的醒目的紅唇,一伸手,準確地把易拉罐投進垃圾桶裏,並沒有解釋什麼。
他甚至變態地想,若是此刻看到這一切的是蘇驀陌該多好,讓她吃醋,讓她傷心,讓她體會自己這種難以言明卻宛如剜心的痛苦。
吳昕抓起自己的鉑金包,轉身就走。
手提包裏,有一本畢淑敏的《拯救乳、房》,靜靜地躺在裏麵,扉頁上,吳昕用飄逸俊秀的字體在上麵寫了一句話: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更早到來。
她想用這種委婉的方式,提醒他,關於蘇驀陌的所有反常。以顧亦然的聰明,必然能夠明白。
這樣,她既不違背對朋友的承諾,也讓自己避免了因為知道真相卻無動於衷而陷入自我譴責之中。
可是,現在的顧亦然,不值得了。
……
蘇驀陌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整個人想要散架一樣。
頭疼得昏天暗地,身體疼痛如同被放到火上烤,兩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的胃,更是絞痛難耐。
在這樣難熬的疼痛麵前,求生的本能已經戰勝了精神上的需求,她不再胡思亂想,而是努力想,如何讓自己更舒服。
她掙紮著起來穿上衣服,覺得穿了幾件衣服都很冷,嘴唇又幹得裂了口。找出溫度計給自己測量了一下體溫,果真39。6度了。
從冰箱裏拿出酸奶,也顧不上涼不涼,她一口氣喝下了兩小盒酸奶。
本來就空空如也的胃,對上冰涼的酸奶,結果可想而知。
蘇驀陌拉得都快虛脫了。
退燒藥吃上了,不知道為什麼,溫度剛剛降下去,又很快升起來,蘇驀陌折騰了一上午,基本上奄奄一息了。
中午的時候,看到保鏢在輪流吃飯,必須依靠著門才能站起來勉強維持住身形的蘇驀陌,找到機會對那個一直以來態度較其他人柔和一些的年輕保鏢招招手。
年輕保鏢看著剩下人都圍坐在門崗裏吃飯——他是自告奮勇最後吃的,遲疑了片刻,還是靠近來。
“能不能麻煩幫我買點吃的東西,我兩天沒有吃什麼東西了。”蘇驀陌麵色潮紅,有氣無力地把五百塊錢遞給他,“就買點吃的。”
年輕保鏢看她很虛弱,仿佛大點聲音說話都能被吹倒的樣子,本來想立刻伸手接過來,可是又不知道想到什麼,搖了搖頭。
蘇驀陌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落空,苦笑著收回錢說:“謝謝你。”又扶著牆一路走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