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擦擦眼淚：“半年前。”
“隻是半年前嗎？整個皇城的人都被控製了，短短半年的時間，他是怎麼做到的？”葉子默自語，凝眉看著凝香的眼睛，“除了你還有誰沒有被控製？”
凝香搖搖頭：“我一直被他囚禁在這裏，不知道別人的情況。”
“他為什麼囚禁你？”
凝香回憶道：“半年前，他突然來到這裏。皇上見是你雖然不高興，可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對你不利，於是皇上恢複了你的王爺稱號，讓他住進了你的府邸。剛開始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就在他到來的第十天，皇城的人開始生病，男女老少無一幸免。連皇宮裏的人也生起病來。皇上四處求醫，無果。最後他站了出來，說自己能治病。他給了大家一些藥丸，所有人吃了以後，病是好了，但是所有人都變成了行屍走肉。至於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見我，就死纏著我不放。剛開始我是很歡喜的。可是後來……，你知道你的眼睛是墨黑的，而那個人時常露出紅色的瞳仁。他對我很好，盡管如此我的心卻沒有一點兒喜悅。我知道他不是你。他很快就知道我識破了他，所以將我禁閉在這裏。九哥，你不是去學道了麼？”
葉子默低頭沉吟了片刻：“這麼說他用的是藥物，他有沒有透露一點他的來曆？”
凝香搖搖頭：“我見了他就害怕，哪裏敢問。他有時候也會說漏一些東西。從他嘴裏我知道現在的朝政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皇上一直待在深宮不再上朝了。”
“他想要這個國家，時機早該成熟了，為什麼還不動？”葉子默緊鎖眉頭自語。
凝香緊緊拉住他的手：“九哥，帶我走吧，他好可怕，每次來都用一種非常可怕的眼光看我。好像要吃了我一樣。我好怕。”
葉子默不動，他在考慮要怎麼做，當然首先要知道他究竟是誰。
“凝香，帶你走可以，但是我們不能不要自己的家，你也不可能一輩子東躲西藏。我雖然已經離開，但這終究是我的家，我不能不管。所以一定要弄清他是誰。我要去看看別的人，看還有沒有清醒的人。你不要怕，等著我。”
凝香含淚實在不想鬆開他的手，她害怕一旦鬆開又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葉子默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隱了出去。
整個皇宮看著人來人往，實際上可以用死寂來形容。人與人之間擦肩而過都不會看對方一眼，根本不要說會互相打招呼。所有的事情都在按安排好的順序去做，根本不需要什麼交談。你來到這裏，這裏的人把東西給你。你拿著就走，一切都是這樣，在進行著。
這樣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大家不再爭吵，也不再有勾心鬥角的事情發生。因為他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勾心鬥角，連自我都迷失了的人還會計較什麼？
葉子默快速向皇上的寢殿走去。既然他已經不出宮門了，他在寢殿能做什麼。走到宮門口，終於聽到了人聲。裏麵有歌聲樂鳴，那就是說，裏麵有人在聽歌賞樂。他站了一會，樂曲沒有中斷，始終響著，而且曲調也沒有變。什麼人這麼無聊，一首歌反複聽。
葉子默閃進去，門口侍衛和內監跟擺設沒有區別。皇帝寢宮的大門也是大敞著的，裏麵燈火通明。這是白天，居然還在用燈照明，不知道那位皇帝是怎麼想的。
裏麵的場景是香豔的，因為歌者，舞者，樂者都是美麗的女子，穿著暴露，體態妖嬈。她們一刻不停的唱著跳著，笑著，完全不知疲倦。
身處萬花叢中的中年男子應該是最享受的人，可是他坐在那裏，表情是那樣痛苦。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地麵，對左右不停獻殷勤的女子無動於衷。看他的樣子不是被控製了，就是傻了。
葉子默來到他的麵前，現出身來，看在場的女子，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而且照舊做著她們要做的事情。真是奇怪九王府的人都認識他，而這裏的人似乎都不認識他。難道每一處他操控的方式都不一樣？這個人真的很厲害。
“皇叔。”葉子默試探式的問，他不報仇，不代表他承認這個皇帝。他不可能承認的，畢竟這個人殺了自己的父親。
皇帝一僵，低著頭半天沒有抬起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看他的反應應該是有自我意識的。
“皇叔，我回來了。”
皇帝愕然抬頭，盯著他的眼睛，死死的看。
“你不用懷疑，我才是子默。”
“子默，”他沉重的吐出這兩個字，眼睛慢慢綻放出神采來。若是以前他會巴不得葉子默是死了，可是現在他是那麼渴望他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