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探花郎被揍的消息一夜間傳遍了大街小巷,三公主的糊塗賬又被算上一筆,不過誰叫寵女成癮的老皇帝為她撐腰呢,這位大臣家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血吞。不過老皇帝為了以示懲戒,還是讓楚珞在府邸內“麵壁思過”幾個月,這對當事人而言,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兩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女子自紙上抬頭。
“殿下,是微言。”
“進來吧。”
接著便是一陣紙張翻動的窸窣聲。
邵微言端著香湯進去的時候,一襲寬大長袍的女子正端坐在案桌前,用新的宣紙蓋住了墨色未幹的字跡。見他進來,淡漠眉眼染上幾分笑意。
“好香的鴿子湯,你親自弄的嗎?”她起身接過,用湯匙試了溫度之後,一口一口抿著喝。
他低頭看她的表情,並沒有半分的不情願。
兩人之間頓時一片沉默。
他側眼看桌麵上的紙卷,她似乎有意遮掩著什麼。最近這兩年內,她的行跡一下子變得神秘起來,每日都早出晚歸,他時常看到書房半夜亮著的燈火,她愈發消瘦的身影映在紙窗上,讓他說不出什麼滋味。
這兩年,楚珞對他很好,這是毋容置疑的。
她遣散後院的所有男寵,對他有求必應,小心翼翼將他捧在掌心上,除了不能摘星奪月,她幾乎傾盡一切寵他,哪怕讓三公主的名頭更加昏庸難聽。
“咳咳咳——”楚珞劇烈咳嗽起來,仿佛要將心肺都咳出來。她抽出袖口的帕子,捂住嘴巴,不著痕跡將血跡擦去,解釋道:“喝太快,嗆到了。”
邵微言將她的動作收入眼中,這樣的情況已經不下數十次,她在他麵前一向掩飾很好。
“殿下,您與駙馬的嫁服送來了,您要過目嗎?”
又是一陣敲門聲,原來是定製的嫁服送來了。畢竟後天,是兩人的大婚之期。
“拿進來。”
待丫鬟走後,楚珞率先抖開邵微言的紅色嫁袍,朝他比量了片刻,真心讚歎道:“微言,你穿上一定會很好看的。”
邵微言笑得羞澀,目光卻不禁落到另一套的新娘服,紅色嫁衣如火焰般盛開,不難想象配上她會是何等的驚豔。
“殿下,微言是在做夢嗎,微言後天就要與殿下共結連理——”他精致的眼眸沾染上了霧氣,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女子錯愕看他的淚眼,心疼溢滿了她的瞳孔,她上前將他緊緊擁抱在懷裏,“是真的,你沒有做夢。”
歎息一聲,她擦拭著他眼淚,半是寵溺半是無奈,“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可不能再這樣哭鼻子了。”
邵微言垂眸,任由她修長的手指觸著臉頰,對方溫暖的言語卻使得他的心一寸寸封凍。
嗬……邵微言,你真是越來越虛偽了呢。他輕笑那醜陋不堪的自己。
兩日後,一場盛大的婚禮震驚了世人。
當眾人還沉浸在十裏紅妝的奢華之中,本是柔情蜜意的新婚房卻充斥著一股冰冷與死亡的味道。
“刺啦——”
鋒銳的匕首劃破絲綢,侵入脆弱的皮肉。鮮血滴落到嫁衣上,愈發襯得紅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