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葉暮夏打開門的時候，薑嫿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你這是想升仙麼？”葉暮夏抬手揮了揮煙霧，屋子裏滿是散不開的煙味，也不知道薑嫿到底抽了多少。
薑嫿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葉暮夏看見她是還穿著昨天看守所裏穿著的那條裙子，臉上的妝都沒有卸，早就已經花的一塌糊塗，原本極有風韻的臉上滿是疲憊和憔悴。
“薑嫿姐，你沒事吧？”葉暮夏把她手中的煙奪過來在茶幾上按滅。
茶幾上堆滿了煙蒂和煙灰，也不知道薑嫿在這裏坐了多久。
“先去洗洗澡吧。”葉暮夏看了眼薑嫿，說著。
薑嫿終於有了點反應，抬起頭，用一張憔悴的臉對著她：“暮夏，什麼都沒有了。”
葉暮夏知道薑嫿說的是什麼意思，銘畫模特公司，薑嫿經營了五六年，好不容易在帝都這個吃人不眨眼的地方站穩了腳跟，結果眼下被查封了。
被查封的公司，入了案籍，再想重張旗鼓，簡直是癡人說夢。
一個朝夕，薑嫿這麼多年的心血，完全毀了。
葉暮夏心裏頭有些難受，低著頭安慰她：“薑嫿姐，人還在，那就行。”
薑嫿深吸了一口氣，笑了幾聲。笑聲中苦的厲害，聽得葉暮夏很是心疼。
“暮夏，我知道。”薑嫿伸手把頭發全部撩到耳後，長長歎了口氣：“可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啊，暮夏。”
薑嫿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哽咽著：“暮夏，我辛苦了那麼多年，到頭來抵不過那些人的一句話。他們一句話，就能把我的努力全毀了。
為什麼啊？暮夏，難道就是因為他們出身好，家世好，有錢有權嗎？暮夏，我不甘心啊。”
葉暮夏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唇上的小傷口似乎又裂開了，星星點點的血腥味道充盈口中，她走過去，抬手給了薑嫿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讓薑嫿的哭聲戛然而止。
“薑嫿，你說的都對，因為他們出身好，家世好，有錢有權，所以可以輕易地碾碎你，就是那麼簡單。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麼？你不是一直都那麼教我的？”
葉暮夏把薑嫿從沙發上拉起來，拖到浴室，上手把她裙子給她脫了，扔到浴缸裏。
調好水溫後，讓花灑給她當頭淋下。
“薑嫿，以前你總是跟我說，不要得罪那些有錢人，因為我得罪不起，因為我一窮二白，因為他們想要收拾我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你看，你說的話我都記得呢。”葉暮夏把花灑扔一邊，扳過薑嫿的肩頭，十分認真的看著她，“薑嫿你甘心被他們這樣碾死麼？不甘心對吧？
我也不甘心……我不甘心當他的情人，我不甘心成為別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如果這條路不允許我們好好的站著走，那我們就先爬著走。
早晚有一天，我們能站起來。
早晚有一天，我們能不讓別人掌握我們的生死。
薑嫿，你信不信？”
葉暮夏鞠了一捧水，看著水從白皙的指縫間落下去，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冷：“信不信有一天，我能把這些曾經害得我不得不爬著走的人，一個個都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