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婭靜靜地聽著,她的身體有些發抖。
“所以,我害怕傳染病醫院,卓婭,雖然那座麻風病院已經廢棄了十年,但是誰能說清楚那裏是不是有可怕的傳染源或者病毒呢?況且……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十年前的‘獅麵人’活到了現在,那麼他們靠什麼為生呢?他們每天又在哪裏過夜呢?”
“你的意思是……那病院……”卓婭用顫抖的聲音說。
“是的,如果十年前的‘獅麵人’真的活到了現在,那麼那座廢棄的病院一定是他們最主要的庇護所!衛國戰爭結束後我們就規定,蘇聯每一所病院都必須儲備有可供所有病員食用一年的應急食物,我想,如果當年醫護人員撤離的時候沒有帶走這些食物,‘獅麵人’節省一點吃的話,可能可以熬到今天……”
“天哪!”卓婭輕聲叫喊道。
“況且,盡管這些怪物長著‘兔眼’‘猿臂’‘獅麵’,可畢竟他們還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會對黑暗的森林有天生的恐懼,他們一定不願意冒著被野獸襲擊的危險在密林中露宿,這森林是個真正的野蠻世界,毒蟲猛獸,豺狼虎豹,防不勝防,他們唯有躲在那座文明的堡壘裏——也就是那座被廢棄的病院內,才可能保全性命!所以我推測,如果‘獅麵人’真的存在的話,那麼被廢棄的病院一定是他們的大本營!”
卓婭聽著安德烈的話,全身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關於那座病院,我還聽我父親說過一件可怕的事……你知道十年前,那座病院為什麼被突然宣布廢棄嗎?據說是因為病人造反暴動,他們暴力對抗醫護人員,把床單撕成布條捆住護士的手腳,然後用針管滿滿抽上一管自己的血——帶著麻風杆菌的血,再用它來給護士們做靜脈注射……至於引起病員暴亂的原因……有的人說,是因為醫院裏有醫生拿病人做活體解剖實驗……”
“活體解剖?”卓婭疑惑了。
“國立醫學院的著名外科教授,格拉祖諾夫,記得嗎……”
“就是那個,叛逃到資本主義西方去的格拉祖諾夫教授?”
“是的,正是他!隻是,他實際上從未叛逃……”
“什麼?”
“從六十年代初起,他就被政府授權允許拿病人來做人體實驗,當然,目的是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但是他太瘋狂了,他做得太出格了——他在不使用任何麻醉劑的情況下,用手術刀劃開實驗者的腹腔,直接割取他們的肝髒……”
“上帝啊!”
“而且,格拉祖諾夫的實驗對象並非僅限於病人,他有時甚至會把健康的人,比如他的學生,騙進森林裏,捆起來活體解剖……他最喜歡活體割取人的髒器,肝,腎……”
“他為什麼要割取人的內髒?”
“這個很難說清……有的人說,是因為他的兒子得了重病,所有的器官衰竭,格拉祖諾夫醫生急切地想給兒子做器官移植手術,他一邊用活人做移植實驗,一邊在尋找合適的器官……還有一種說法,說他曾經受邀去克裏姆林宮給最高領導人治病,在檢查時弄疼了領導人,為此他被拖到地下室折磨了三天,從此以後,他就瘋了,開始做那些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