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府第在兩年之前就已經翻修了一遍,就在山穀的最裏麵,將那個穀中的寒泉也圈了進去,圍著泉水建了十幾間房子,再建上圍牆,景色到也別致。
這時在府中大廳之上,梳洗一新的張棄端正的坐在主位之上,神情嚴肅的聽著煙雲山參軍吳去在說著什麼。
吳去渾身幾乎都用白布包著,半躺半臥在臨時搭起的一張床上,當說到激動之處,更是涕淚橫流,嗚咽不止,張棄也是聽得眉頭緊皺。
這次大戰,煙雲山損傷著實不輕,留守的四萬人馬隻剩下九千餘的殘兵,大多數還是那些神射軍的射手,數萬幫助守城的青壯,也隻有四千餘人幸存,煙雲山軍力經此一戰幾乎被打殘了,下級軍官傷亡更是慘重。
要是在正規宋軍之中,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要知在這種冷兵器時代,隊伍的調整和臨陣指揮都要靠這些低級軍官來執行,如果軍官陣亡,隊伍必定會發生混亂,要是一軍主將陣亡,軍隊可能在瞬間發生潰敗,在正規宋軍當中,軍官身邊都有自己的護衛,且很少親臨戰陣,都是在隊後指揮。
但在張棄軍中卻是不同,張棄規定,軍官為眾軍表率,臨戰之時必定得衝鋒在前,如果落在人後,戰後不管你立下多大功勞,必定軍法從事。
這樣一來,軍隊的戰力確實提升迅速,但是這一戰下來,麵對的是革蘭強軍,軍官衝鋒在前,十有八九都不能幸免,大多都是戰死當場,但是這樣一來,張棄麾下卻是很少有臨陣潰敗的情形發生,大家都是奮力向前,死戰不退,到底將革蘭大軍擋在了萬劫寨之外。
吳去詳細的將戰事說完,平靜了一會兒自己的情緒,接著低聲對張棄說道:“寨主大人,京城中的細作前些時日送來了消息,這次宋軍主力不能與我一起圍殲革蘭主力而是南下平叛,卻是有人在皇帝麵前進了讒言,就是要我等與革蘭人拚個你死我活,好坐收漁人之利,這人嗎……………………”
張棄眼中波光一閃,淡淡說道:“奧,是誰,怎麼吞吞吐吐的,難道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他還能把我等奈何不成?”
“是……………是平王殿下。”
這話剛一說完,張棄的目光已是定格在了吳去的臉上,饒是吳去跟隨張棄日久,深知這位寨主大人的血腥無情,還是被這目光中的瘋狂暴虐之色嚇得麵無人色,冷汗更是緩緩順著額頭向下滴落。
這是真的嗎?看來是真的,諒他也沒有騙我的膽量,嘿嘿,自己從來沒有朋友,沒想到自己想真心交上一個朋友竟然是這樣的結果。誰也沒有料到我會揮軍草原,他這樣做就是想至我於死地了?從前在書上經常會看到什麼皇家之人最是無情,看來還真不是假話。
張棄心中越來越亂之下,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的家夥撕成碎片,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一掌將堅實的石桌拍為了兩半,站起身來在大廳之中走來走去,心中煩悶不已。
吳去在旁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雖是在戰場上死過一遭的人了,剛才還是被嚇的不輕,但是以他的性子,有些事情該說的還是要說的,“其實,在革蘭人進山之前,朝廷的使者就已經到了,現時這些人就在穀中,負責宣旨的是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