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六年九月,大宋京師永安城。
大宋當今天子李弘正在皇宮禦春園中與自己最寵愛的愛妃蘭妃賞花飲酒,現下正是夏季百花盛開之時,禦春園中萬紫千紅,群蘿環繞,香氣襲人,再加上周圍怪石林立,泉水叮咚,身處其間,恍如仙境一般。
今天李弘的心情大好,前些時日莊妃為自己誕下一個龍子,今天早朝時又得王幕戰報,說叛軍已經被困孤城,平叛大捷指日可待,再加上北疆戰事已定,雖然張棄那個家夥不太聽朝廷的命令,但總算將革蘭人給趕走了,別的問題自有平王去處理,下了早朝,李弘隻覺得神清氣爽,多日以來,被前線戰事鬧得日夜不得安寧,現在總算好了,天下還是大宋的天下,於是帶了自己的寵妃來到這裏賞花飲酒。
正在姿態妖嬈的蘭妃想著怎麼給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哥哥討一個象樣一點的官職的時候,一個太監已經小跑著到了眾人所坐的涼亭的下麵,李弘身邊的親信大太監李公公趕緊跑下涼亭,那個跑過來的小太監在他的耳邊一陣小聲的嘀咕,李公公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聽完之後,轉身上了涼亭。
扶在李弘耳邊小聲說道:“陛下,惠國公合同軍務省中丞範續求見。”
李弘臉上頓時出現了不高興的神色,有什麼事情在早朝的時候不說,非得在自己高興的時候來煩自己,但還是按耐住自己的心情,“傳。”
這惠國公董展,今年五十有七,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在大宋提起董家,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董家祖上正是大宋開國二十四將中人,太祖皇帝李巨念其功勞,賜惠國公,父死子襲,端的是一門尊榮,大宋開國重臣一百多位,但能在這數百年來一直身處大宋中央之地,榮寵不衰的,也就是四五家而已,這董家正是其中之一。
兩人來到涼亭,向李弘見禮以畢,李弘讓人在旁邊給兩人設了座位,看兩人坐下,這才笑著說道:“國公身體近來可好,前些時日聽說你將自己的孫子的腿都給打折了,國公這性子怎麼越到老來,越發暴躁了。”
董展,雖然已經年過五十,但滿麵紅光,中氣十足,這時躬身笑著答道:“勞皇上掛念,臣身子骨還算結實,就是被那幾個小畜生氣的不行。”
“奧,怎麼回事,國公的孫子不是去年才剛進禁軍,聽說不是幹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唉,陛下您就別提了,這個小畜生今年年初的時候和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到那煙花之地作樂,這原也算不上什麼,臣年輕的時候,這樣的事也是沒有少幹,逢場作戲嗎,但這小子卻迷上了芬翠樓的一個叫什麼柳如煙的女子,要死要活的非要將這個女人娶回家來,贖一個煙花女子到也沒什麼,嘿,陛下你說這小子範的是哪門子的邪乎,非要讓那個女子作正室夫人,他爹教訓了他幾回,就是不聽,教訓的狠了,最近連家也不回了,整天呆在芬翠樓,這還了得,老子…………..”
這惠國公董展世代從身軍旅,年輕的時候也是帶貫了兵的人,這時說順了嘴,連老子這樣的話也蹦了出來。
看著李弘老臉一紅,見李弘也沒有怪罪的意思,這才接著說道:“這小子反了天,他爹在外麵還行,到了家裏怕老婆不說,連兒子也管不住,臣生氣之下,自己去到那個什麼芬翠樓將那個小畜生給拎了回去,打斷了他的腿都是輕的,依著臣當年的性子,非揍死他不可。”
旁邊的範續斜眼看著董展,心下卻是暗想,這惠國公一家一直榮寵至今,到當真有他自己的一套,別看這董展表麵上粗疏不堪,內裏卻是老辣的很,幾句話一說,本來有些不高興的皇上這時已經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哪裏是一個大老粗能有的能耐。
李弘擦了擦笑出來的淚水道:“行了國公,你和範大人一起來不是專為朕解悶的吧,說吧,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