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江山如畫準備(1 / 3)

“沈繼業我是信得過的,哈哈,我知道,你們心裏一定在說我失之草率,天子擴有四海,在用人上也不能光憑一己好惡來決定,但我就是要說,他一個禮部小官兒,離著西域十萬八千裏,怎麼就敢誹謗一軍主將。謀反?這個罪名他也敢出口,江山打下來了,就有人往我將士身上潑髒水,要是我信了他的話,把沈中拿問治罪,他們是不是就高興了,他們想過沒有,以後的人怎麼說朕?兔死狗烹?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他們存的是什麼心思?

還有更可笑的,說朕的韓大將軍是南方人,要他避嫌,那你來統率大軍作戰,你有那個能耐嗎?他們這是不想活了,是什麼人在後麵主使,我也清清楚楚,他們那點子心思我也明白,是不是看著天下就要天平了,心思就又活泛上了,既然他不想活了,我就不給他活路。

來人呀,擬詔,禮部左司禮王堅,吏務司行走李頎,都察院左都禦史李勳,輕信謠言,誹謗軍中將領,下大理寺查問,要嚴辦,決不姑息。”張棄越說越怒,竟是當即下旨要將人抓起來。

“黑牛,你去傳旨,問問他安的是什麼心?朕的腹心也是他們指摘的?他們讀了那麼多的書,給我的折子寫的天花亂墜,就沒人告訴他們謠言可畏?我看他們的心本來就擺的不正,以讒言事君,問他們有幾個腦袋讓我砍的?”

張棄今天已經五十出頭,但看上去依然三十許人的樣子,和當年變化並不明顯,坐在那裏身形依然挺的筆直,這些年大燕休養生息,在戰事上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大燕皇帝張棄也隻能在皇宮中轉悠,或是時不時的出去獵宮排遣一下,這麼多年下來,當初動輒殺人的性子已經收斂的差不多了,每每想起自己建立這麼個老大的帝國,自豪之餘卻是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這就好像自己親手用黃金打造了個籠子,卻將自己給關在了裏麵,想想當年若是什麼都不管,隻在煙雲山中當自己的山大王,是不是更加要快活一些?

國事上他到也不是不管,但他不是什麼都懂的全才,也知道這些事情要是自己辦來,還不如交給臣下好些,所以這幾年漸漸放權給了中書省,自己輕鬆上許多之餘,也不用擔心犯錯,到是比那些史上的明君們輕鬆的多了,但效率上卻也高了不少,沒想到在就要進軍後楚這個幾骨眼兒上卻有人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兒,是不是覺得這些年的安穩過夠了,非要自己找不自在,那還有什麼客氣的。

“陛下且慢。”大殿當中坐著有五六個人,都是大燕的重臣,這時見張棄怒氣勃發,刻薄話兒張嘴就來,久已不見皇上如此動怒的大臣們都是噤若寒蟬,閉緊了自己的嘴巴,隻有李山河開口說了話,眾人的心裏都是一鬆,李山河和皇上是什麼情分,大家心裏都清楚的很,他一說話,皇上總不至於再遷怒於旁人。

“哦,你有什麼話說?”

李山河眼中幽光一閃,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那個山村小子如今卻也成了大燕柱石般的人物四十多歲的年紀,已經穩重的好像大山一般,眼中的光芒更是深邃的好像幽深的潭水般,一眼望不到底。

“皇上息怒,王堅等人其心不正,確實該罰,沈繼業這些年勞苦功高,實為群臣表率,皇上對他的信重也是有目共睹,不過其鎮守之地卻離家國萬裏,有些謠言也是難免的事情,大軍在外,時日太久,文臣們不明軍中事宜,惟恐古之舊事重演,有些進言也就失之偏頗,想當然爾。

皇上這些年廣開言路,收效甚著,張堅等人信口雌黃,誹謗國之柱石,實在該死,但皇上不能因小人之言而廢國事,殺張堅等人易爾,卻使群臣震恐,以後進言難免不盡不實,專撿皇上愛聽的話兒來說,如此則得不償失。

但張堅等人之罪也不能不罰,不如下旨斥責,讓他知道皇上聖明燭照,也讓群臣知道聖察無礙,如此群臣今後自然不敢欺瞞聖上,卻還能安心任事,豈不是好?

如此又安了軍中大將之心,知道皇上時時以軍中將領為念,自也對皇上感激涕零,豈不是一舉兩得?”一番話侃侃而談,滴水不漏,既照顧了皇上的麵子,又將事情說了個明白,不輕不重,有理有據,當真是名臣風範。

旁邊的人都是暗暗點頭,難免在心裏暗讚上一聲,不愧是皇上苦心教導出來的,如此人物天下能有幾人?

張棄有些懊惱,這個李山河確實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但如今怎麼看都是離自己的期望越來越遠,當年那個看見刀就兩眼放光,在戰陣上也敢打敢殺的小子如今卻偏偏每次都是和稀泥的主兒,麵麵俱到,頗為圓滑,尤其是每次旁人不敢說的話,他卻能變著法兒的說給自己聽,有時還鑽著空子到皇後宮中念叨上兩句,還一副說者無心的樣子,但李翠兒卻是聽者有意,每每勸上自己幾句,一聽原來是跟李山河閑談時候提到的,他哪裏還不明白李山河的意思,弄得自己心裏當真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總不能因為幾句閑話就把他叫進來訓斥上一頓吧,這小子也不知在哪裏學的這些彎彎腸子,想到這裏張棄的怒火到是沒了,不過看向李山河的目光中卻多了古怪,看得李山河頗有幾分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