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園每個月每個人有兩天輪假,姚海棠直到二月才想起輪假的事來,然後就問了問方滿倉,方滿倉告訴她南廚房輪假隻要跟他說了就行,想什麼時候歇就什麼時候。
一聽這個姚海棠挺高興,估算著那天還能到周邊去玩玩,這時正值處處花開柳綠的時候,春光好得勾得人想往外跑。可是她才問過了輪假的事,就忽然有一天有人跟她說:“春雨,有人來找你,說是你家親戚,好像找你找得很急,你趕緊出去看看。”
親戚?姚海棠想了好半會兒也沒想起來,就一沒爹沒媽的孩子,哪兒來的親戚!到了側門一看,原來是劉羅生,隻是這會她易著容,也不好就這麼直接認,哪了跟劉羅生說:“劉坊主,小瑤她出去了,要麼等今天的活做得了我跟她說讓她上你那邊去,正好她還有兩天假。”
於是便見劉羅生連連說“謝謝”,姚海棠也惦記著這件事,等晚飯一做好了就趕緊跟方滿倉說自己有點小事,需要歇幾天。方滿倉也沒多想,隻讓她記得早些回來,而且要把杜敬璋早餐和點心要用的都記下來,不至於讓廚房裏做岔了去。
等把南廚房的事情安排好了,姚海棠就趕緊回了南隅,換了衣裝後才到普生器坊去。她一進去劉羅生就看見了她,連忙迎上來,那就像見了救星似的:“小瑤啊,我這是求你來幫忙來了。”
看著劉羅生滿臉為難的模樣,姚海棠就猜想是器坊裏出了什麼事,要不然不應該是劉羅生搞不定的:“當不得求字,坊主有什麼事兒直說就是了,我們相處了這麼久,你當明白我的為人,有事還不是招呼一聲就得了。”
見姚海棠還是這麼副好說話的脾氣,劉羅生臉色就稍稍好看了一些,接著側了身把姚海棠領到一邊去說:“我接了個棘手的差事,想來想去隻有找你幫忙了。”
“拒不了?”姚海棠立馬就想到了要問這個。
隻見劉羅生略帶些愁悶之色地搖頭,然後說道:“也不曾想過這是個給我挖好的坑,普生器坊太過惹眼,在京城裏根底子又淺,我為人再圓融交廣也總抵不過利益二字的誘惑。一時間跳下坑去,就不好再爬出來了。”
非來找她不可,看來是治器,姚海棠想著就問了一句:“具體是什麼原因就不要再說了,先說說做什麼,看我做得來做不來,我總也不是什麼都會的。”
“是長夢釘,事主在床上躺了五天,那戶人家又不太好得罪,而且不是一般的大戶人家,是……”劉羅生說到這四下裏看了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是六王爺的愛妾,那位肚子裏還懷著六王爺的骨肉,所以這事很麻煩。如果小瑤有顧慮那這事就此打住,畢竟這件事確實會惹來麻煩。”
但是這件事讓姚海棠很疑惑:“為什麼不去找司珍坊,司珍坊不是司製天下器麼,以六王爺的身份找司珍坊再自然而然不過。就算不是司珍坊,那也可以到各大器坊去,畢竟六王爺找他們方便一些。”
“所以才說這是坑,很大一個坑。”劉羅生一聲苦笑之後又是一生長歎,而後半晌無語。
對此,姚海棠也跟著一聲長歎說:“長夢,其實也不怕坊主笑話,我對器傷知道的並不多,上兩回能成那是因為對那些比較了解,別的真不太能成,不知道長夢釘有沒有什麼講究?”
聽著姚海棠這問題,劉羅生就一揮手領著姚海棠進屋裏去:“我手裏倒有原物,是六王爺那邊派人送過來的,你看看再說吧。”
進了屋後,劉羅生取來了一個匣子,打開來後把裏邊的東西遞給了姚海棠。接過那青銅所製的物件,姚海棠細細打量了起來,她一邊看一邊琢磨這東西有點兒眼熟。
好麼,給杜敬璋做了不少眼熟的東西後,她終於也碰上一件眼熟的了,看了良久後她心道:“好像是在銅器上見過的哪個時代的銘文,隻是這些字我一個都不認識。”
手上的東西呈釘狀,最頂端有一個銅錢大的圓頂,上邊兒刻著那些讓姚海棠眼熟不已的銘文。她認識的古代文字不少,見過的銅器、玉器類祭器和禮器更不少,但一時間真想不起來是哪個時代的。
在現代,姚海棠的外公外婆都是強人,她從小在外祖家長大,從小看的不是各類真品,就是看著外公外婆仿出各類仿品來。外公外婆總是帶著她去各大博物館,回來後再領著她一塊了解每一樣器物的來曆,每一樣東西如何仿製才能天衣無縫,最後帶著她一塊仿製,雖然那時候多是旁觀,但她的記憶曆來很少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