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修複四儀八方台,姚海棠非常糊塗,她覺得自己應該把實話告訴杜敬玠,她是真的連四儀八方台長什麼模樣,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於是她就說了:“六王爺,我甚至沒有見過四儀八方台,你就那麼肯定我一定會修。萬一你把我推出去,結果我沒能修好那不是要連累你的嗎?”
她沒有說這會讓她自己小命不保,反而特“體貼”地擔心六王爺受連累。說話的技巧她也算學了一點兒,隻是還不到杜敬璋一根小指頭,怪她自己不是個好學生。
當姚海棠說她沒見過四儀八方台時,杜敬玠有些不信:“四儀八方台就在那兒,向所有人開放,除非沒到京城來過,但凡是來過京城的人都要去看一眼四儀八方台。西城姑娘這麼說話,莫不是在耍著我玩?”
當誰樂意耍他玩似的,就算四儀八方台是現代的長城和故宮,那也得允許有人到了北京卻沒去過,姚海棠搖頭說:“我是真沒見過,而且我也不覺得那有什麼可看的。”
一時語噎,杜敬玠好一會兒沒說話,最後笑了一聲說道:“沒看過不礙,我叫人取圖紙來姑娘細細看。”
敢情以為她想借此機會逃跑,姚海棠捂著臉說:“我就知道有時候實話沒人愛聽,可是我確實沒去過那裏。”
“不礙事,我這就去讓人取圖紙過來。”說著杜敬玠就衝外邊喊了一句,然後就有人進來聽任杜敬玠吩咐。
等把四儀八方台的圖紙取來時,杜敬玠鋪開攤在了石桌上,姚海棠看了半天才明白,原來有點兒像天壇,不過那是一個四方的平台,平台上的地磚上刻著紋路,合起來就是一個很大的紋樣兒,說不清是什麼,但姚海棠感覺到有些異樣,至於哪裏不對勁,一時間她是沒看出來。
隨著四儀八方台拿來的,還有當年四儀八方台的建造過程,一看才知道這四儀八方台已經有五百餘年的曆史了,算上東朝已經算是身曆四朝的元老了。
“五百餘年了,當時建造的人都塵歸塵土歸土了,六王爺覺得我能修好嗎?”姚海棠最常看先人智慧的遺贈,不管是長城還是各類古跡,多不是人力所能為的,但古人就是做到了,所以她並不自信自己能修好。
“哪怕一成也要試,其實試一試也沒你想象的那麼危險,在你之前已經有很多人試過了,那些人依舊活得安安生生的,並沒有出任何意外。”杜敬玠似是安撫一般地說道。
一點也不接受安撫,不過姚海棠也不再說下去,而是拿著圖紙和那本寫了建造方法的小冊子說:“我先拿著看看,等我看過了再說行不行的事。”
比了個“請隨意”的手勢,杜敬玠並不太擔心時間,畢竟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成功過,再等些時候又有什麼好急的:“那我就先走了,姑娘好生歇息。”
捧著東西回屋,姚海棠看了很久也沒頭緒,末了苦著臉說:“你們可關係到我能不能安全順利走人,別這麼藏著躲著啊,告訴我怎麼一回事啊!”
紙和字當然不能回她的話,依舊沉默著,最後姚海棠隻得老老實實地再重新看。可看完還是沒有太多頭緒,到最後一撒氣把圖紙和小冊子往枕頭底下一塞,她還是睡覺比較踏實。
也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還是真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晚上做夢了,從前就算是失眠、折騰、驚醒都不做夢的姚海棠姑娘,今天做了一個夢。
夢見這圖和看過的某個星象圖一點一點開始重合,然後明顯看出四儀八方台現在所有的偏差和缺失,等她再想看仔細點的時候,一陣白光閃過再接著她就醒了。
這時外邊開始下雨了,而且似乎響起了悶雷,時近三月了確實是該有雷聲了。電閃雷鳴過後便是傾盆而下的雨,她抱著被子瑟瑟地往床裏邊躲了躲嘴裏還念念有辭:“雷公公啊,我平生真沒做什麼壞事兒,要劈我沒事,千萬給我劈回去,寧可老實回家仿古董,也不要在這地方……”
“要不你還是把杜敬璋先劈成杜和,讓他跟我一起穿了吧!”姚海棠說完嘿嘿一樂,然後就不怕了,再一想她生平也沒做什麼虧心事,怕什麼啊!
“不對不對,我怎麼醒的?”沒做過夢的人意識不到自己做夢了,等她仔細一想,猛地一甩手拍著床欄,“叭”地一聲悶聲,姚海棠眼淚就出來了。
一邊呼痛一邊揉著手,她有些懊惱於自己興奮過頭了:“白癡,知道了有什麼可高興的,難道還真幫那個什麼狗屁都不是的王爺!要幫也幫……不對,杜敬璋也不能幫,他做了皇帝我還玩什麼呀,皇帝和後宮三千什麼的很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