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海棠滿腦袋犯糊塗的時候,那位於先生近前幾步細細地看了她幾眼,太平院的人下意識地把姚海棠往身後擋了擋。
這時於先生才知道太平院關護的人是眼前這姑娘,於先生凝神再看了幾眼,而後便搖頭說:“不像,隻是姑娘做的菜,頗有幾分像當年的大小姐。”
那位大小姐八歲就失蹤了,難道那時候就會做菜了?姚海棠就認“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個道理,但那位四方堂的大小姐怎麼也不是窮人家的孩子吧。眨巴眼想了想,姚海棠說:“我姓姚,有官籍有官冊,父母都是可考的,確實不是你們那位大小姐。”
這會兒姚海棠多留了個心眼,她覺得就菜的味道像,也不至於這麼震驚,從前她就覺得有幾個餐館的菜味道都差不多。所以絕對不應該是菜的味道,其中還應該另有隱情。
她留神看著於先生和另外兩人的表情,發現了一些很細微的東西,震驚的神情和似曾相識的神情應該是完全不同的,而且這幾個人的眼神有交流,似乎在確認一些什麼事情。
“那就是我們出了差錯,倒是驚擾了姚姑娘,抱歉!”於先生微微一欠身,然後就領著依舊還在震驚之中的兩人回了樓上客房裏。
隻是那於先生走後,整個廳堂裏很久都沒點聲響,姚海棠則看了眼太平院的人,很糾結地問:“我沒惹事吧!”
太平院的人搖頭,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姚海棠說:“是事惹了你!”
才發現太平院的人其實個頂個的貧,個頂個的損,姚海棠無奈地說:“這裏不會出事的,對吧?”
當然,太平院的人也值得信任與托付,姚海棠的問話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自然,有我們在呢,姚姑娘放心。”
得了答案,姚海棠踏實了,繼續跟沒事兒人似的招呼大家吃喝,太平院的人見狀莫明地仰天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回到原位警戒。姚海棠一看,很自然而然地塞了盤點心,太平院的人看著手裏的點心,看了眼光海棠後搖著頭走出去了。
最後點心到了喬致安那裏,話是這麼回的:“當時四方堂於誠一行人對姚姑娘做的吃食頗為震驚,看業是吃食有異,而院裏對四方堂向來有專人負責,我們就沒有派人去查探。”
聞言,喬致安看著那盤點心說:“放著,待會我找人來看有什麼異樣。”
“院長,其實我們八組也挺忙的,您看這事兒是不是找三組去辦?”八組最擅長的其實還是造謠生事,以及辟謠定言禍,保護人的事八組不是辦不來,隻是讓造謠生事的人去保護人,實在有點不人道。至少八組的組長是這麼認為的,尤其是還不怎麼讓說話,讓八組的人少說少聽少管閑事,就好比是讓河流靜止一樣,實在有些困難。
看了眼八線的組長,喬致安說:“三組手頭有活,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三組換。”
一聽這個,八組的組長趕忙扯溜:“那還是讓三組的兄弟們繼續忙,姚姑娘這邊我們捎帶手關照一下就行了。”
待八組的組長走後,喬致安看著那盤點心在想:“四方堂最近在搞什麼名堂,已經兩年不下山來了,今年來做什麼,怎麼那邊的消息這麼少。”
在喬致安揣測的同時,四方堂的人所在的客棧裏,於誠正和周、楊二人悄然無聲地對坐,坐了許久之後,於誠才說話:“這不應該啊!”
“於先生,我也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做的菜都像器一樣,有蘊而不發的氣機。”周師傅疑惑非常地說道。
一旁的楊師傅說:“且不是外物加持的,和器有些不同,不需要啟靈吃下去好像也有感覺。”
聞言於誠笑了一聲,看著周、楊二人道:“這種情形隻多年前在大小姐身上見過,大小姐繡的手帕也差不多,隻是相對而言,大小姐還是要更勝一籌。”
周、楊二人並沒有見過那位大小姐,所以並不能對比,也因此覺得姚海棠非常能震撼人心。周、楊二人思索了一番,周師傅對於誠說:“這姑娘不去四方堂實在浪費了!”
然後楊師傅所思索的卻更深遠一些,他見太平院的人相護於左右,當然身份自然不一般:“這個小姚姑娘身邊護衛的是太平院的人,就算四方堂想要,人也不見得樂意,畢竟在世人眼裏進四方堂也不過也就是名利二字。”
這時於誠一揮手說:“這事就不必提了,身份嬌貴的姑娘家怎麼能吃得了苦,四方堂可不是享樂的地方。我起初隻以為是大小姐,卻沒想到是個有名有姓的大家姑娘。”
“隻是這事還是要報了堂主,堂裏近些年也是多不如前,啟靈師成功的越來越少,器的品級也越來越低。遙想當年的神器、聖器,如今卻是見也見不到了,更何況是像四儀八方台這樣的超品階國器,千百年來何曾出得一件半件的。”四方堂立世比東朝時間還要長,所以一張嘴就是千百年之類的話。四方堂多隱而不出,和朝廷多半維持著距離,並不多作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