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香漸遠(1 / 2)

當然是要去的了,四儀八方台不是一時一日之功,她現在還沒有那樣的功力,不過那個光溜溜玉球她很想去試試有沒有效用,可又不敢輕易試。畢竟是國器,萬一真要是有什麼奇特的作用,到她手裏出了差錯那她就是千古罪人。

這麼一想,她心說還是算了,以後自己先按四儀八方台弄個模型試試看,直接用四儀八方台她怕出問題。事情如果沒有把握就不要輕易試,就像……

想著歎了口氣,姚海棠抬頭說:“好,我和於先生一道去四方堂看看。”

她這邊才答應下來,其實太平院就已經知道了,四方堂在隱匿行蹤上實在不如太平院。喬致安覺得這件事遲早杜敬璋都會知道,因而親自到了和園把姚海棠去四方堂的事情告訴了杜敬璋。

其實在這件事上,喬致安也有些遲疑,四方堂固有的防守力量是不錯的,而且也沒人會上四方堂生事,姚海棠去那裏自然是安全。不過一旦姚海棠去了四方堂,那可能就注定了這姑娘脫不開身,而且會在京城諸事中越陷越深。

四方堂說是不涉世,可四儀八方台以及各類器總是涉世的,所以姚海棠去四方堂隻能說是個安全的去處,卻未必見得安生。喬致安的考慮總是要多一些,而杜敬璋則是從來隻問一句:“她很想去嗎?”

“是。”

“那樣的地方,對她來說肯定是向往的,讓她去吧,天下之大她還有很多事可以做。致安,撤掉太平院的人,以後就讓她由著自己的意願去活吧。”杜敬璋之所以要叮囑一句,就是因為知道喬致安慣於安排一些事。

“是,屬下明白。”喬致安又何嚐願意安排,隻是有時候他主觀地認為這比較好。而他和杜敬璋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似的,他們都會希望自己所看重的人過得好,所以會做出一些安排。

不同的是,杜敬璋的安排通常會留很大的空間去讓人選擇,而喬致安則恨不得處處都安排到。

喬致安走後,杜敬璋一人站在園裏想了很久,莫明又出了院子走進了梅林裏。這時梅花早已謝盡,滿樹的枝葉青嫩欲滴,杜敬璋站在梅林裏伸出手,柔嫩的葉芽兒從指尖舒展開來,他的眉眼卻像是屋簷下的蛛網結了塵埃一般,風吹不淨雨滌不盡。

“到得如今才明白,有些路隻能一個人走……”

這時杜敬璋想起了姚海棠說的那幾句話:“京城太擁擠,容不下太多的情感!”

此時此刻才覺得這句話很正確,卻也很苦。

一聲長歎後,杜敬璋恍恍然轉身向院子裏去,院子裏有一樹海棠花,正在打著花骨朵。在東朝那叫芳來春,姚海棠總說這是海棠,杜敬璋也就隨著她認這做海棠花。

“公子。”

“嗯。”

“進去吧,雨冷風急莫傷了身子。”陳平益明白,自家這四公子怕不僅是不合胃口了,心也不舒適了。

站在海棠樹下寸步未動,杜敬璋忽然側身問道:“四方堂的人什麼時候走?”

打著傘的陳平益搖了搖頭,他還真以為公子能不惦記呢:“後天上午。”

四方堂離京城並不遠,但是有些距離不是地域上的,有時候近在咫尺也遠如天涯。杜敬璋又看了眼在打著花苞的海棠花,回過身來說:“我出去一趟,不用跟著了。”

一聽這話陳平益就知道,杜敬璋這是打算去看姚海棠了,雖然姚海棠看不見,但其實杜敬璋夜夜都要在姚海棠窗外待到半夜,隻是地方比較隱秘一些。

這夜裏有一段時間短暫地停了雨,月亮透過雲層一點點投照下來,顯得有些光景駁雜。杜敬璋在另一間客棧的窗前,看著斜對麵的窗戶依然還亮著燈燭就知道她還沒有睡著。

“總是睡這麼晚,跟你說了多少回,睡太晚了不長個兒,總是不聽。”

等到熄了燈燭,算著姚海棠差不多睡著了的時候,杜敬璋終還是沒能忍住去看一看她的衝動。在麵對姚海棠時,他總是很難以克製住自己。不過這時候太平院的人還沒有撤走,今天還是有人在輪守的,杜敬璋功夫再好也是要被發現的……

當太平院的人一看半夜爬姚海棠窗戶的是四公子時,整個就傻掉了,值夜的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收了劍,沉默不語地讓開了路。

看著這倆屬下,杜敬璋非常從容地笑了笑,然後翻身躍窗而過,然後就聽得窗外太平院兩人在那兒小聲討論:“你說這記檔還是不記檔,要不要告訴院長?”

另一人說道:“我哪兒知道,嘿……幸好今天晚上記檔的事兒不歸我管,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