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蔣先生一路領著姚海棠到了一處清幽幹淨的溪穀深處,一路行來落花共鳥語生香,泉聲與鬆風同湧。姚海棠是個好欣賞自然之美的人,美好的風景就如同美好的古董一樣,通常有著一樣於無聲處令人驚豔的美感。
當她抱定了既來之則安之的念頭時,她自然可以很隨意自如地欣賞風景,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穩無雜念的欣賞風景了。這時候她似乎可以忘了一切,忘了自己穿越,忘了自己經曆過的事事,甚至忘了杜敬璋……
而蔣先生壓根就像是沒看到她陶醉與欣然的神態和舉動一般,猶自快步往前走,等姚海棠反應過來時,蔣先生已經走出老遠一段路了。在伸手不見十指的濃密大霧裏,姚海棠就隻能看清眼前十幾步路的距離,而那位蔣先生已經找不見影子了。
“這……好歹也等會兒我吧!”姚海棠咕噥了一句,好在這幾天沒少看浮梁山的地圖,蔣先生所在的位置她隱約知道一點,但地圖和路總是會有差距的,好在大霧之下紅色的標處處可見,隻要循著路標走下去,總可以到地方的。
不過至此,姚海棠堅定地認為,她這位先生估計不怎麼好打交道。這世上的人隻分兩種,會做人的人和不會做人的人,這位蔣先生大概屬於不怎麼會做人的!
沿著路標走了大約十分鍾左右,就遠遠的聽得一陣如響鈴一般的笑聲響起,當真是清脆得如同黃鶯出穀婉轉動聽極了。抬眼往林霧深處望去,姚海棠自然而然地看向了笑聲發出的地方。
隻見濃霧深處,走出一身白衣白裙,連發絲間也係著一條白色絲帶的姑娘,這姑娘皮膚也潔白剔透,大概和浮梁山上積年不見太陽有關係。等走得近了,姚海棠就看清了姑娘的眉眼,一張圓潤的臉龐上掛著盈盈的笑,眉眼一彎自有閉月羞花之態,隻是再走近些,臉上的笑就隻剩了一片嬌憨天真之氣。
那白衣姑娘走到她麵前後,圍著她轉了好幾圈兒,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姚海棠嗎?”
聞言,姚海棠點頭:“是,我是姚海棠,不知姑娘是哪位?”
這時那姑娘忽然蹦起來拍著手圍著她打轉兒,直轉了好幾圈兒才停下來,這時身上哪兒還有點兒閉月羞花之態,全是一副的傻憨勁兒了:“真好真好,師父說要給我找個人一塊玩兒,當真沒有騙我耶,太好了!”
……
原來她就是來陪這有些憨傻的姑娘玩兒的嗎,難道那什麼蔣先生堅定地拽了她來,就隻是為給自己的弟子找個伴兒?太……太無法形容了,姚海棠想了想說:“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那白衣姑娘仰麵想了想,然後伸著纖嫩青蔥的指在嘴裏啃啊啃啊咬了很久,才說:“我想起來了,師父說,如果有人問我的名字,那我就應該告訴別人我叫蕭素。師父叫我素素,你是我師妹,那也叫我素素吧!”
狠狠地眨了眨眼,姚海棠看著麵前的姑娘,當真是傾國傾城的容顏,在白霧之中仿如仙子下凡塵一般,隻是這腦筋看來卻是有些不太清楚了:“好,那你以後叫我海棠,素素,蔣先生是不是叫你來領我去住的地方的?”
這時蕭素又猛地一拍掌,大聲叫好,然後湊上臉上笑嘻嘻地說:“海棠,你好聰明呀,怎麼什麼都知道呢?走吧,我帶你去留雲樓,那裏是我和師父住的地方,從前隻有我和師父,人好少啊,現在你來了人就多了,太好了太好了,你說是不是海棠。”
那就意味著沒有人伺候飲食起居,什麼都要自己來?
好吧,她也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這些都是小事,反正她也隻是來偏安一隅,順便找些答案來的,不過是除了照顧自己飲食起居外,還可能要搭上個師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白霧中穿梭了許久之後,蕭素忽然歡快地伸著手跑了,一邊跑一邊喊:“師父,師父……我把小師妹帶回來了喲!”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有一個不好說話的師父,有一個極好說話的師姐,人生果然鴨梨巨大啊!
留雲樓裏沒有人吭聲,蕭素跑過去喊完又跑回來拽著姚海棠:“海棠,以後你就住我隔壁吧,我好照顧你呀,師姐照顧師妹是應該的!”
她都沒說謝謝呢,蕭素就說應該了,姚海棠歎了口氣說:“好,我聽師姐安排。”
把她領到了房間後,蕭素又是一通“照顧”,等到了中午該用飯的時候,蕭素就帶著她去吃飯,等到了飯廳姚海棠一看:“這……這就是中午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