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堂會結束後,姚海棠和蕭素一塊兒回留雲樓,半道上遇到了西夷的那撥子人,姚海棠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用戒備的眼神看著他們。實在不是她怕人家,主要是怕那些腳要論對數的蟲子……
而西夷那邊的人除了那位“二叔”外,其餘地都對姚海棠極其恭敬,他們一恭敬起來身上卻隻帶著一股子肅殺的味道,看得姚海棠直咽唾沫:“諸位好,諸位再會!”
“聽說你現在叫海棠,那就先叫著吧,你做什麼老往後躲,這可一點不像咱們家的人,大大方方地站著,有什麼話好好說。”這位自稱二叔的態度倒隨和,隻是姚海棠看了隻想跑,他一隨和起來就顯得旁邊那些個隨從更陰沉了。
這時候蕭素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笑著說:“我這小師妹見了生人都這樣,怯怯的,等到多處幾天她能比誰都瘋。幾位不知道要上哪裏去,是要四處走走看看浮梁山的景致,還是走訪哪位先生?”
那位自稱二叔的這時才一抱拳說道:“蕭姑娘,海棠多蒙你照顧,連西嶽在這謝過了。”
原來叫連西嶽,山嶽,那那什麼邪人肯定叫河川之類的詞兒,姚海棠看著蕭素和連西嶽打太極,最後那位二叔被請去看浮梁山的風景去了。
“素素,沒看出來你也挺能忽悠的。”這下輪到姚海棠甩蕭素的袖子了,蕭素就常甩她袖子發嗔賣乖。
“忽悠?什麼是忽悠?”蕭素不明白了。
“就是哄人!”
……
瞪了姚海棠一眼,蕭素甩開她的手進了留雲樓裏,蔣先生正在廳堂裏坐著,似乎在等她們倆人回來似的。姚海棠和蕭素在蔣先生麵前是很少行禮的,起初姚海棠還堅持,可她現在已經被蕭素帶歪了。
“師父,海棠又啟靈成了,不過那簪子靈氣很微弱,微弱得不能用。”蕭素一邊說著一邊讓姚海棠把簪子取出來。
不情不願地把簪子從懷裏掏了出來,姚海棠把簪子呈到蔣先生麵前後才怏怏不樂地說道:“師父,素素老愛擠兌我,你得說說她,再這樣下去她就盡剩下欺負我了。”
看著倆弟子你賣乖我賣巧,蔣先生卻麵無表情,接過了銅簪後也依然淡定從容地看了一眼,然後雙手合掌把銅花簪捂在了兩手中間,然後輕輕一聲響後攤開手:“不錯。”
銅花簪並沒有什麼改變,姚海棠接過後,就收回了懷裏:“師父,那位胡先生都啟靈過什麼,很厲害嗎?我看著不如師父,可比師父囂張多了。”
一邊的蕭素問道:“你從哪兒看出來胡先生不如師父的?”
這時才見蕭素是個壞的呢,姚海棠瞥了蕭素一眼道:“一個人心浮氣燥好虛名是成不了事兒的,要想成事兒一定要心穩氣沉韜光養晦。咱們師父這樣的才能成事兒,當然比不能成事兒的胡先生厲害。”
她這話一說完,蔣先生就看了她一眼,然後說:“記住這話。”
“啊……記住師父比胡先生厲害?”姚海棠挺白癡地問了一句。
於是蔣先生和蕭素齊齊瞟了她一眼,異口同聲地道:“蠢笨!”
“師父是讓你記住,心浮氣燥難成事兒,韜光養晦好成事。”蕭素一邊說一邊搖頭。
用不用這樣,姚海棠扁了扁嘴兒,說道:“師父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光記著教訓我。”
麵對姚海棠這樣的徒弟,蔣先生居然還能不歎氣不動氣兒地說道:“惟迷塵以名。”
這話的意思是說胡先生所啟靈的器裏,能叫得出名的隻有迷塵劍,於是姚海棠好奇了:“春雨劍呢?”
蔣先生沒回她的話,倒是蕭素在一邊說:“兩柄春雨劍都是師父啟靈的,兩柄春雨劍都是你製的,看來你和師父的師徒緣份是早就注定了的。”
“師父……我已經很久沒摸鏨子了!”姚海棠幽怨了,她從前一天不仿點兒東西就渾身上下不舒服,這下可好,再這樣下去半年都快有了,她覺得很空虛啊!
“嗯。”蔣先生就這麼一個字兒後,人就閃沒影兒了,叫姚海棠看著好是一個鬱悶啊。
不過師父就是師父,姚海棠這才幽怨地說很久沒摸鏨子,沒過幾天就有人送了一些銅坯子來,說是讓她練練手。看得出來都是臨時弄來的,鍋碗瓢盆都有,都像是民用的,不過質量是十成十的好,這時代的手工藝人都非常實在。
銅坯子厚,加上鏨子都趁手,姚海棠心裏的小火苗又開始雄雄燃燒了。不過就算是杯碗盤碟,那也是要進行退火處理的,好在這用炭升個小爐子就成,要真是大器還不得另建個大風火爐。
“海棠,你打算鏨個什麼?”蕭素在一邊看著姚海棠拿著個銅盤許久沒動,就好奇地問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