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姚海棠橫豎覺得不太好回答,於是就吱唔過去了,杜敬璋自也不細問,卻是看著那兩個鄰近的雪人但笑不語,那笑容裏充滿了各種深意,而姚海棠麼則是一種都沒看出來。
她這會兒正在想著一些往事,很短暫地想了想後,收了這些複雜的念頭,姚海棠決定做飯去,眼看著中午了,也到吃飯的時候了。於是她轉身看著杜敬璋,問了一句:“中午吃什麼?”
“海棠做什麼?”
這個問題和應對這個問題的問題那麼熟悉,熟悉到姚海棠都想伸出手指來戳杜敬璋腦門兒:“那你等著吧。”
隻是等姚海棠做出菜來,杜敬璋又不在了,問青苗杜敬璋做什麼去了,青苗卻是垂著頭一句話也不答:“到底又出什麼事了,怎麼這個京城就沒一天安頓的時候。”
有些不安地立在一側,青苗搖了搖頭說:“我不能答姑娘的問話,是公子吩咐不讓說的。你也知道,公子向來不願意讓旁人替他操心,姑娘就別問了,公子總能周全得自身無虞。”
自從這回到京城後,再見杜敬璋,姚海棠就明顯發現他不讓自己接觸京城的諸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算了,他既然吩咐了你不說,那就當我沒問,反正他要有什麼事兒,還有太平院呢。”
“公子真正的倚仗是皇上,太平院最終維護的也是皇權,隻要這些不變,公子不會有事。要生波瀾,也無非是旁人遭殃,不會礙著公子什麼的。”青苗這時覺得跟在姚海棠身邊真是不安生,主要是要夾在杜敬璋和姚海棠中間做傳聲筒,這個活兒真的不太好辦。
有些事杜敬璋吩咐不說,可姚海棠又要問,真是夾心兒不好做啊!
對這些利害關係,姚海棠不關心,她更關心的是:“做了一桌子的菜,這下倒好,吃飯菜的人都不見了影兒。”
原來是鬱悶這個,青苗長出了一口氣說:“我就知道姑娘不怎麼掛記這些,至於這桌子菜嘛……好辦,齊家兄弟都在京城,姑娘當年也曾承惠於齊家,這一頓還是請得的。”
齊家兄弟說的是齊慎和齊晏,齊思這回據說是沒來,半道上還遇上了言行雲,青苗也一並請了,隻是言行雲也忙著就沒來。等到了天然居,齊慎見著了姚海棠分外高興,直笑道:“家裏老太太總念叨著你,原來姚姑娘是到京城來了,怎麼卻是不見了杜公子呢?”
好在姚海棠現在習慣了有人問杜和,也就能安安淡淡地回話了:“他家裏有事兒,忙去了。”
齊晏畢竟是在官場混跡久了,就算他不知道他那座師大人與杜和是一個人,也知道杜和身份不低,連忙打斷了話把話題轉開了:“這菜色倒是新鮮得很,海棠做飯菜還是這麼用心思。”
一個叫姚姑娘,一個叫海棠,到底是齊晏和姚海棠接觸得久,自然透著親近。姚海棠猛地在京裏見了雲涇河的故人,心裏也高興就說道:“齊大哥也別叫姚姑娘了,一樣兒叫海棠吧。齊大哥到京裏來過年,怎麼老太太不一塊兒過了,說起來我也一直念叨著老太太呢。”
當年在雲涇河成就成在齊老太太那兒,她不能不記著,也不能不感激。
“老太太經不起風雪,雲涇河暖和,京裏太冷了。要不是齊晏抽不開身,我也不能到京裏來,老太太擔心他一個人在京裏冷清,這才把讓我來了。”齊慎慣來豪爽,也不至於在稱呼上多糾纏什麼。
三人吃著喝著聊著,也自是快意得很,吃罷了飯用茶的間歇,忽見安豐從外邊進來,神色有些匆忙,姚海棠就問道:“安豐,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見隻是齊家兄弟,也不算是外人,安豐就說道:“京城戒嚴了,公子在從宮裏出來的路上遇刺了。”
這話讓姚海棠頓時間心驚肉跳:“怎麼又遇刺了,合著他就是一靶子麼!”
好在安豐又趕緊說道:“姑娘不必擔心,公子自是無事,有太平院的人隨護左右。依著現在看來,倒更像是警告,這卻更是公子受不了的,不但公子受不了皇上更受不了啊!”
也是,自家兒子在宮門口被人警告了,當爹的都沒警告過什麼,被人警告到家門口了,皇帝這火窩得深了。
姚海棠一聽就想去和園看看:“備雪上飛,我去看看……算了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她還沒動就被青苗按下了:“姑娘,你這時候不能去,這時公子府上隻怕是等閑的人進不得了,不是公子要攔姑娘,現在隻怕是見人都像刺客。”
座中的齊晏聽著皺眉,說道:“是哪位公子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