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得有多少悲催事兒和悲催人啊!
姚海棠真沒想到,自個兒原是去說服言行雲的,結果沒勸慰成吧,還反倒被言行雲給帶溝兒裏去了!回頭想起來,姚海棠是真覺得自己挺冤,不僅冤而且蠢到姥姥家去了。
用力給了自己一巴掌,姚海棠長籲短歎這會兒,青苗已經領著周掌櫃在旁邊等候了好一會,周掌櫃見姚海棠這一會兒換個動作歎氣,一會兒又換個動作望天的狀況不由得小聲說道:“苗大掌櫃,東家這是為什麼啊!”
其實周掌櫃更想說,這位都已經位極高、財極厚,日子順到沒人可比了,怎麼還能長籲短歎成這樣兒!
青苗當然知道姚海棠是為什麼,言行雲可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辯,姚海棠拎著酒去勸人,肯定得反被說服:“還能是什麼,跟言公子談過話,被言公子給帶成這樣兒了唄。”
這話讓周掌櫃聽得直樂,這時才覺得姚海棠有幾分小女兒家的心性,自然而然地就顯得親近了幾分。
“姑娘,歎好了沒?”青苗看著姚海棠這樣兒就知道,今天她不阻止,姚海棠就能長籲短歎上一整天,用以來反思昨天的言行,以及一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瞥青苗一眼,姚海棠“誒”了一聲,然後說道:“行了行了,就知道看熱鬧,你不是該忙著婚禮嗎,怎麼今天跑到我這兒來了,難道是專門來討嫁妝的?”
隻見青苗一聲笑,說道:“我可不敢上和園來跟姑娘討嫁妝,我可怕被趕出門兒去。今兒和周掌櫃一道來,姑娘說要做什麼主題,我和周掌櫃思來想去,想著約是以‘金秋’二字為題,所有的菜品和飲品以及天然居內裝飾都得扣著這兩個字。眼下我們有些想法,隻是既然是姑娘選的題,那就還得請姑娘看看我們這答案您滿意不滿意。”
金秋,姚海棠當時還真是一時一時的想法,跟她說她也沒具體的操作流程。不過周掌櫃和青苗都是經年在生意場上打滾的,做這些自然沒別的目標,一是名、二是利,既然是以名利為目標,那就明白得多了。
看完拿來的條陳,姚海棠就不由得對眼前這倆五體股地,這比現代那些4A廣告公司做的策劃案隻強不弱:“比我想得好多了,對了,廬山那邊也一塊兒做。那邊就換個主題,掛的聯兒不是采菊東籬下麼,就用它。釀好的菊花酒,再弄個菊花宴、菊花茶,這可不就齊活兒了。”
“是,那就照姑娘說的辦。”商量好了秋天的主題定好菜肴,周掌櫃就拿著條陳下去了,僅剩下青苗在院子裏站著。
“還有事兒?”姚海棠問道。
青苗點頭說道:“確實有事兒,眼下先說香滿堂,姑娘為什麼不讓在這時候推出,您不是說在秋天飲很合宜麼?”
這個……姚海棠想著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來:“等食器,你要真拿個土甕上去,古樸是有了,奢華不足。廬山那邊兒既是以古樸天然為主,那京城這邊就不能一樣,總要各有特色才是,所以我預備做個鎏金銅爐,正好能把酒甕放進去,這樣兒古樸之外盡是奢貴之氣,也符合‘金’秋的主題嘛。”
對於姚海棠這番話,青苗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說:“那就這麼辦了,姑娘不是說最近要做很多東西嗎,怎麼還有工夫在這兒閑著悲春傷秋呢?”
“啊……對了,我跟劉坊主說了今天過去,前幾天訂好的金碗銀盤全好了,我得取回來鏨上花紋兒!”姚海棠老早就想弄個高規格國宴,就是請皇帝和諸皇子一塊兒來天然居飲宴唄,這樣一來以後哪個食肆想撼動天然居的地位都得覺得望塵莫及了。
在她離開以前,她要讓天然居根深樹大、枝繁葉茂,這樣跟著她的這些人才能夠長久的平安富足下去,不至於因為她離開就樹倒胡猻散。不僅僅是天然居,南山窯要這樣,新開的酒坊要這樣,天工坊更應該一直辦下去,人說百年名校,她就希望天工坊能一直立在東朝。
這些都是她在東朝留下的行跡,設若將來老了,她總不至於回望起來覺得自己蹉跎了大好的青春年華。
想著就起身要往外去,青苗看著她沒好氣地喊道:“姑娘,不用去了,還等你去呐!劉坊主都已經把金碗銀盤送到天然居了,我剛才順道帶了過來,現在就在院子裏放著,別想著一出是一出,您這風風火火的性子得改改,老這麼衝可不行。”
“知道了,青苗啊,你最近可是越來越嘮叨了,我都快以為是杜敬璋回來了,滿嘴的規矩禮儀。”姚海棠一邊躍下台階,一邊回著話。台階下擺了三個大木箱子,姚海棠一走近了揭開,全是金光燦燦、銀光閃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