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敬璋揮舞著手裏的刀劍四方砍殺收拾時,姚海棠也終於明白自己有驚無險,隻怕連她目前處境怎麼樣杜敬璋都清楚,所以她也不著急。
也不是她太大膽,實在是來來往往的人身上一股子太平院味兒,她來東朝起,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太平院那群黑衣人。以至於到現在,壓根不用跟她說,大街裏人來人往她也能把跟隨著她的黑衣人找出來。
“可是,你們到底要關我到什麼時候,好歹給個期限啊!喂,太平,你們是幾組的,咱們來聊聊天唄。”姚海棠是真被悶壞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
太平院的黑衣人們沒穿標誌性的黑衣,被認出來自然不免側止,姚海棠遂頂著一張“我早就知道”的笑臉看著他們。
黑衣人接到過命令,就算姚海棠認出他們來也不要承認,所以大家夥兒側目過後又一臉漠然地走過去。
見狀,姚海棠掐著手說道:“不聊天,看來不是八組的也不是三組的,那倆組可沒這麼好紀律性。”
她話音一落,旁邊的樹叢裏就有些很小的動靜,剛走過去那幾個黑衣人正在那兒欲哭無淚呢,他們還就是三組的!
“唉,杜敬璋,你們到底玩什麼,玩就玩吧還把我關起來,到底是怕我遇到危險,還是想把我悶死!”姚海棠扶著窗檻望天,天空裏有一群鳥兒飛過,她心說看著多自由,怪不得叫天高任鳥飛呢,瞧她就隻能被悶在院兒裏。
她起身到院兒裏蹲摘下好一堆花,然後在那兒掰花瓣,用花瓣把一群螞蟻圍在路上,然後就在那嘿嘿壞笑。
正在這時,院裏響起沉悶而淩亂的腳步聲,接著便有人高聲喊道:“來人。”
聽得這聲,姚海棠連忙從灌木叢後邊站起來,打眼一看,正是三個黑衣人扶著另一個人站在院中央,那被扶著的人身上有血跡,雖然不明顯,但血腥氣很明顯。
見這情況,姚海抬手一指迎上前去:“喂喂喂……你們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杜敬璋呢?”
她走近了才有人轉身看著她,黑紗遮麵卻露出熟悉的眼神,再開口時聲音也極熟悉:“姑娘。”
於是姚海棠那手指就收不回來了,她狠狠地倒吸幾口涼氣,然後指著那叫“姑娘”的人圓睜雙眼說:“安……安豐!”
“是,姑娘回屋去吧,這裏我會打點妥當,請姑娘萬勿驚慌。”安豐說話間,他身後那人忽然有些動靜,安豐連忙轉身扶向那人。
就在這側身一閃開的時候,姚海棠終於看清他們扶著的人是誰:“喬院長……”
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姚海棠想想不對又站在當場:“他怎麼了?”
“姑娘還是不知道為好,院長需要個清靜隱蔽的地方療傷,眼下隻有姑娘這隱蔽一些,驚擾姑娘,還請姑娘見諒。”安豐說著就與另外幾人把喬致安扶走了。
姚海棠就這麼院兒中央站著,愣愣地有些回不過神來,半晌半晌後她長歎一聲掐著自己罵道:“冤孽!”
眼下喬致安成這樣,不得不讓她聯想到肯定和自己有幹係,且不是她要自作多情,如果是為杜敬璋……杜敬璋從來不會讓人為他落這麼一個下場,她當然也不願。
如果冷血一些,她大可以說:“又不是我要你這麼幹的。”
但是她向來心軟,眼見喬致安滿身是傷,她怎麼可能這麼想。
走到側間屋外,有黑衣人攔在外麵,姚海棠一抬眼說道:“中毒了是吧,得讓我看看是什麼毒,你們中間誰會配藥劑嗎,如果有我就不操心了?”
黑衣人互相看一眼,爾後便默默放行,姚海棠快步進去,屋子裏一股子陰暗血腥之氣,讓人聞著都覺堵得慌。
“姑娘,你怎麼進來了。”安見推門進來的是姚海棠就這麼問道。
“有天南鬥的氣味兒,傷口是被淬毒的刀兵所傷是吧。”姚海棠這麼一說安豐就不再攔著,反而讓開一條道讓姚海棠過去。
她過去時,喬致安微微眯著眼,似乎稍稍比剛才好些,隻是臉上籠著一層黑氣。她走上前去看了看,遂問道:“知道是什麼毒嗎?”
“扶桑子為主藥,配以海蟲、白地星、甘露子……”喬致安說話很慢,此時氣虛而短,呼吸也比平時要淺得多。好不容易說完,喬致安又側著腦袋暈過去。
黑衣人一通忙亂,姚海棠就在旁邊回想著杜敬璋教的那些,她雖然會配藥,但實在不能算太精通。相比起來配毒藥她要更拿手些,人嘛,幹壞事兒總比做好事更覺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