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無上的王啊,你可曾記得,他心中的一份傷——
名薑啊名薑,我的名薑,為何要背叛我......
這樣一直的封閉著內心,你不累嗎?
就這樣的,一直一直,獨自承受著那樣的責備,和怨恨,你,心痛嗎——
再次的醒過來,他靠在床頭,微微的低下頭,注視著那緊緊抱著自己的一隻手臂,皺著秀眉沉沉睡去的,仍是一張稚嫩少年容顏模樣的人兒。
冰冷的墨綠色雙眸裏,忽而的浮現出一抹複雜,他伸出手,微涼的手指,輕柔撫著名薑蒼白的小臉,“名薑,在你的夢裏,是否,就和那時的你一樣,恨著我呢?”
一場醉夢,驚醒了他的心底最深處的傷。
名薑,名薑,若是你知道了,你現在的模樣,以你的驕傲的性子,一定會覺得,生不如死吧?
那麼,現在的他,是葉修羅,還是九幽釋都,羅刹閻君——鬼方釋命呢?
可是,不論哪一個,卻都是他——
“王......”輕輕淺淺的一聲低喚。
他微微抬眸,門口處,是君權的身影,他手裏還端著一碗清粥,見到他的時,眼底有一刻的驚訝,他卻是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做聲,不要吵醒了名薑之後,便是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胳膊,從名薑的懷裏抽了出來,然後無比溫柔的將名薑抱起來,讓他在床上舒適的睡著......
那般溫柔的樣子,讓君權目瞪口呆之際,卻又一陣無奈地苦笑,能讓王這麼溫柔地,怕是,也就隻有,名薑一人——
為名薑捏好被子,他看了君權一眼,讓他跟著自己出去,應該是有事要談。
長長的走廊內,葉修羅,不對,此刻,應該稱呼他為,羅刹閻君——鬼方釋命了!
他負手而站,麵對著那冰冷的月,眼底,有著些許的複雜和淡淡的惆悵。
君權靜靜地站在王的身後,等待著,王的開口。
“君權,本君若是永遠都記不起來,那該有多好。”如果,想不起來,他就不會知道哪些令人絕望的事情,如果,他沒有想起來,那該是有多好?看著名薑現在的樣子,隻會讓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有多麼的過分——
“可是,王,至少,名薑他,現在很快樂......”雖然名薑的心智,永遠的停留在了少時,可是,這樣對於名薑而言,不正是一種幸事嗎?不再記得那些讓自己痛苦的事情,忘記了一切,隻記得,王對他的好,隻記得,王是如何的寵他的,一切,皆可重來,不是嗎?
是嗎?名薑他,快樂嗎?
微微閉了閉眼,腦海裏,又仿佛浮現出了還是小孩模樣的名薑,那天真而無邪的微笑,逆著陽光而站,向他伸出纖細的雙臂,滿臉的笑靨——
“師尊!師尊,永遠對名薑這麼好,好不好,不要丟下名薑一個人......”
“名薑隻要能跟在師尊身邊,就夠了,這世上,隻有師尊對名薑最好了!”
“如果,當初師尊沒有將名薑撿回釋都,那麼,名薑可能已經死了吧?”
“......這輩子,隻要是師尊的命令,名薑,就不會違抗,名薑,隻會聽師尊的話......”
“名薑,是師尊的刀,師尊要名薑殺誰,名薑就殺誰,不聞不問——”
“......”
“師尊,名薑從來沒有求過您什麼,可是這一次,您就讓名薑任性一次好嗎?不要,讓名薑殺了雲箏......”
“......是師尊給了名薑生命,是師尊養育了名薑,名薑,不想為此而與師尊成為敵人——”
“師尊,別再逼名薑好嗎?”
“......”
名薑,是誰讓你變得不再聽師尊的話了?
名薑,是誰讓你離的師尊越來越遠?
他這輩子,最恨得,最厭的,就是有人背叛他——
即使,那個人,是他最疼愛的徒兒,也不行!
所以,名薑,你,可曾知背叛為師的代價?
如果,你永遠都是那個隻會跟在師尊身邊,隻會聽師尊的話的名薑,那該有多好,那樣的你,才是師尊聽話的名薑啊——
“......師尊,為何,我們師徒二人,會變成這樣——”
當名薑對著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從名薑的眼底,看見了,絕望。
那個時候,滿是血的名薑,緊緊地抱著已經失去呼吸的何雲箏,他猶然記得,名薑的眼中,對他的恨,對他的怨,對他的憤,以及,對何雲箏的痛——
那一刻,他忽而覺得,自己有些可悲,諷刺至極!
名薑啊名薑,在你的眼底,師尊竟然讓你這麼的恨麼?一個認識了不過幾個月的女子,竟讓一向是最聽話的你,第一次的忤逆了師尊,為了這個女子,你不惜,與師尊,為敵麼?
他可以是忍受所有人對他的不解,可是,唯獨一點,那就是別人對他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