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淋漓,她跪在地上懇求裕王救她一條賤命。
裕王府的門開了,從此這個世界上沒有葉流錦,隻有裕王府一個不知名的侍妾。
直到裕王起兵逼宮,蕭琮被斬於朱雀門,梁帝在太極殿自盡,她才重見天日。
她隻聽說那些殘害過她的人都死了,就連繕國公府和長姐的夫家也被滅族了,可她被困在後宮的方寸之間,沒能親自動手,真的是莫大的遺憾
裕王登基,她是獨寵後宮的葉貴妃。
裕王死後,她是手握大權的葉太後。
可,姑母活不過來了,哥哥活不過來了,長姐活不過來了,就連蕭昭衍,陳年的舊傷,讓他登基不過一年也轟然辭世。
父親母親曾經被扔在長街的牌位,她後來親自供奉在慈方寺,定是她在慈方寺日夜誦經,諸天神佛憐憫她,讓她回到了一切都還可挽回的時候。
葉流錦猛的抬頭,淚流滿麵。
“你哭什麼?”
蕭琮皺眉,有一絲心虛,很快又被煩躁取代,
“別以為哭有用,母妃吃你這套,我可不吃你這套!”
前世,蕭琮也來找她說退親之事,她怕姑母擔憂,卑微哀求,甚至不惜跳下太液池來威脅。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她泡了半炷香才被宮人們撈起來。
她的身子大概是那個時候壞的。
長姐和哥哥回京時教她的防身拳腳功夫也後來再也使不上勁了。
而蕭琮,早就在她跳下的那一刻,落荒而逃,絲毫不在意她的死活。
葉流錦啊葉流錦,你真是愚蠢至極。
“蕭琮。”
葉流錦眼瞼輕垂,“你可知,我身後是三方節度使的兵力。”
蕭琮不屑的說道,“我是母妃的兒子,母妃也姓葉,娶不娶你,葉家都會站在我身後。”
“既然如此,”葉流錦忍不住發笑,“你我便一起去陛下跟前,退了這門親事吧。”
蕭琮一愣,語氣不虞,“這門親事本就是母妃替你求的,與我何幹!”
葉流錦出言嘲諷。
“你既想娶容嬋,必定要姑母和陛下點頭,怎麼?你怕了?”
“我當然不怕,”蕭琮十分嘴硬,“我是怕事情鬧大,你失了顏麵,你一個姑娘家,若是背上退親的名聲,日後還如何嫁人。”
“還是趁早去和母妃說明白,母妃疼你,定會再替你找個好人家。”
真是打的好算盤,葉流錦心裏直冷笑。
無論是姑母,還是陛下,或者是容才人,都是想蕭琮娶她的。
所有蕭琮不能自己去說,甚至不敢自己去說。
這麼簡單的道理,蕭琮都明白,可惜前世的她怎麼就不明白呢。
葉流錦邊搖頭邊歎氣。
她的目光落到平靜無波有些冰碴子的太液池,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成親。”
“你說什麼?”
蕭琮不可置信的瞪著她,
下一刻,卻被人一腳踹中胸口,直挺挺的撲倒在太液池刺骨的湖水裏。
葉流錦瀟灑的收回腳,信步閑雲的上前,看著水花四濺的湖水,心情愉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