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容水月的兒子。”
寢殿陷入詭異的靜謐。
半晌,宸妃才將手覆在她的額頭上,“你這孩子,盡胡言亂語,莫不是生病了?”
葉流錦早就料到會這樣。
今夜在裕王府,蕭昭衍說,“你應該直接告訴宸妃娘娘。”
她說了自己的顧慮。
可蕭昭衍卻神情落寞的搖頭,“你低估了一個母親。”
“你隻想到了宸妃不願意相信蕭琮不是她的兒子,卻沒想過宸妃會為了那個如今不知所蹤的孩子去尋找真相。”
“何況,你葉家的人,內斂卻不懦弱。”
葉流錦猛的抓住宸妃的手,神色肅穆,
“姑母,您仔細想想這些年容水月的一舉一動,難道沒有可疑之處?”
“還有今日她的種種行為,實在反常,若非蕭琮是她的兒子,這一切如何解釋?”
“難道她真的和蕭琮糾纏不清麼?您自己都不信。”
“容嬋是她的侄女,蕭琮娶容嬋,於容家而言,是天大的好處,她卻竭力阻攔,這又是為何?”
答案顯而易見。
可宸妃卻用力的想掙脫手腕,她不相信。
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怎麼會變成容水月的兒子?
突然,她腦海中劃過一道白光。
如果蕭琮是容水月的孩子,那......那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呢?
“不可能,不可能。”
宸妃渾身僵硬,胸口上下起伏,
“我在關雎宮產下孩子,當時陛下也在,誰敢那麼大膽偷梁換柱......”
她激烈的話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瞪圓了雙眼。
葉流錦話語中透著一絲譏諷,“這個人或許正是陛下呢。”
她見宸妃神色淒慘,抿了抿唇,繼續說道,
“我學畫多年,學畫之初,師傅便說過,人的麵相骨骼多與父母相似,後來我學有所成,便發現蕭琮的麵相竟然與姑母截然不同,卻與容才人如出一轍。”
“當時我沒太放在心上,可容才人實在是太反常了,我才想通其中的關鍵。”
“姑母,您一定要相信我!”
閃爍的燭火下,宸妃麵色慘白,隻覺得滿心疲憊荒涼。
眼前這個孩子,是她的親侄女,與她留著一樣的血脈,她說的話,她又豈會半點不信。
這些年,容水月確實三番五次找各種理由來關雎宮一坐就是大半日,明裏暗裏的也沒少打聽蕭琮的事情。
起初,她隻當是容水月失了孩子,這才對她的孩子格外上心。
可現在,她居然要去懷疑蕭琮其實是容水月的孩子。
這是何等的荒涼可笑。
見宸妃默然無語,眼裏閃動的水光。
葉流錦心裏也如同針紮一樣刺痛。
真相往往就是這樣的殘酷。
“姑母......”
葉流錦忍不住開口寬慰,卻被宸妃搶了先,
“我會查清楚,容水月和蕭綸到底想幹什麼!”
蕭綸,是梁帝的名諱。
宸妃用力的閉上眼,將眼中滾動的淚水咽回去。
隻有懦弱無能的人,才會整日的哭泣,她是葉家的女兒,她會的可不隻哭哭啼啼。
燭火搖曳,宸妃往日明豔的臉龐顯得異常蒼白。
葉流錦鼻子一酸,心裏卻格外的輕鬆。
蕭昭衍說的對,姑母有知道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