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根本毫不在意地抱著唐寧夏,卻記得不讓她被記者拍到,這樣的細節是為了保護誰?
她?他自己?還是……唐寧夏?
答案,其實她是知道的。
還有一個知道答案的人——正在開車的秦宇哲。
可是秦宇哲什麼都不說,隻是別有深意地微笑著,時不時看向坐在後座的顧子寒。
顧子寒在秦宇哲第十二次看過來的時候說:“再回頭,你就準備好去非洲出差三年。”
秦宇哲立即坐正不回頭。他知道,顧子寒絕對可以麵不改色地把他調到非洲去,可是他不知道——
“唐寧夏到底怎麼了?”
這個問題,隻有顧子寒家那位經驗豐富的家庭醫生能回答——
“腰病。不是腰間盤突出也不是骨質增生,可能是經曆了什麼事情之後,生理性缺鈣或者腎氣不足引起的,應該有五六年的曆史了。這種病想要徹底根治不太可能,隻能靠著平時調理和注意行動,不讓它發作。”
秦宇哲送走了家庭醫生後,回來若有所思地說:“這七年來,唐寧夏這個死丫頭到底經曆過什麼事情?又是失憶又是一身病的。”
“……”
“哎,顧總,說句話啊!”
“不知道。”顧子寒的語氣淡淡的,聽起來似乎他對這件事絲毫不在意。
“有個人肯定知道。”語畢,秦宇哲已經把手機掏出來,正想撥許慕茹的電話時,許慕茹打進來了。
這就是傳說中湊巧的緣分。
接通了電話,秦宇哲還什麼都來不及說,許慕茹就厲聲問道:“顧子寒把寧夏帶到哪兒去了?”
“在他家。”
許慕茹確定自己沒聽錯之後,語氣冷靜卻危險地壓低了聲音問:“你說什麼?”
“我說,唐寧夏在子寒家!”
“靠!顧子寒想幹什麼?!”
“剛才我看見唐寧夏好像暈倒了。”
“他媽的!顧子寒幹了什麼?!
“……”秦宇哲終於發現不管怎樣都不對,正愁著應該怎麼回答的時候,顧子寒把他的手機拿了過去……
“三十分鍾之內趕到,把唐寧夏接回去。”顧子寒的語氣就像是在暗示如果許慕茹三十分鍾之內趕不過來的話,他就把唐寧夏丟出去。
語畢,顧子寒掛了電話,秦宇哲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說:“能治得了許慕茹,不愧是我們英明神武的顧總。”
“不過,英明神武的顧總,我得走了。”說著秦宇哲站起來,“留在這兒,隻能淪為你和許慕茹的炮灰。”
秦宇哲沒有在開玩笑。顧子寒和許慕茹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許慕茹從小就看顧子寒不順眼,顧子寒也不喜歡許慕茹。這兩人見麵的地方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想要活命,隻有遠離。
秦宇哲離開後不久,顧子寒家的門鈴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聽得出來按門鈴的人是在猛戳門鈴,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手下留情。
顧子寒示意家裏唯一的長期傭人陳嫂去開了門,許慕茹就急匆匆地衝進來,就差揪住顧子寒的衣領了,“寧夏呢?!”
許慕茹顯得匆匆忙忙,平時總是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長卷發微微淩亂了,眼底是無法掩飾的焦急。
這樣失措的許慕茹是極少見到的,遇上大多數事情,她都能閑閑地抄著手鎮定自若地處理好,隻有唐寧夏的事情能讓她方寸大亂。
顧子寒不語,自顧自地看了眼時間,許慕茹居然真的在三十分鍾之內趕過來了。
顧子寒住在郊外的別墅區,他可以想象許慕茹是以什麼樣的車速趕過來的。
“你真的很關心唐寧夏。”顧子寒意味不明地看著許慕茹的雙眸,忽然說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似乎別有深意。
許慕茹知道顧子寒的“深意”,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底氣再也不像剛才那樣足了,“廢話!”
顧子寒勾了勾唇角,似是哂笑,“是因為愧疚吧?”
七年前的事情又一次浮上許慕茹的腦海,她閉了閉眼,冷靜地說:“沒錯,顧子寒,我是愧對寧夏。可是最對不起她的人是……”
“慕茹?”
樓梯上忽然傳來唐寧夏的聲音,許慕茹循聲望過去,看到了臉色蒼白的唐寧夏,心裏一緊,回頭狠狠地瞪著顧子寒:“顧子寒!你到底做了什麼?”
唐寧夏倒是很平靜,她看顧子寒那副主人之姿就知道這裏是顧子寒家,扶著腰走下樓,說:“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