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槍聲接連響起……
“不要!”唐寧夏跌坐在冰涼的石板上,眼睜睜看著子彈打入梁燕的心髒、眉心,血花飛濺,染紅了她丈夫的墓碑……
梁燕跌在她丈夫的墓碑前,唇角還維持著生前的淺笑。
咄嗟之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短短幾個小時內,唐寧夏眼睜睜看著兩個人死在自己麵前。
原來死亡距離她很近很近,觸手可及。
“唐小姐,你沒事吧。”一個女警跑過來,扶起了唐寧夏,打開她手上的手銬,“我們已經查出來了,你遇到的那個人是被梁燕碾死的,與你無關。”
“……”這個消息並不能讓唐寧夏振奮起來,她就像被人抽幹了渾身的血液一樣,通體冰涼,根本說不出話來。
女警也察覺出唐寧夏的不對勁,見她目光悲憫地看著梁燕,歎了口氣,“現在不槍決她,她一樣會被判死刑的。”
唐寧夏牽起唇角苦澀地笑了笑,”她挾持我的時候就沒想過還能活著,在自己丈夫墓前死去,是她最後的願望吧。“這樣,她是不是就能順著路,找到在另一個世界的丈夫?
“這是對她而言最好的結局了。我們走吧。”女警扶著唐寧夏離開墓園。
夜晚的墓園顯得異常蒼涼和蕭瑟,唐寧夏以為自己會感到很害怕,可是沒有,她出乎意料的平靜。
走到公路上的時候,天空的東方出現了第一縷光。
“天亮了。”女警說。
“是啊,天亮了。”唐寧夏的唇角有笑,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什麼顧子寒,什麼gillian,都去死吧,她為自己而活。
雖然已經從撞死人的恐懼中解脫出來,但是唐寧夏還是無法走出一夜之間見到兩個人在自己麵前死去的陰影,最後是一個女警把她送回了家。
淩晨六點的小區灰蒙蒙一片,空氣中夾著一抹薄薄的涼意,安靜得像空宅。
唐寧夏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的胃喂食。
昨天晚上隻喝了一杯飲料,粒米未進,身處那一係列的驚心動魄的事件時感覺不到餓,現在放鬆下來,簡直就是饑腸轆轆。
一碗青菜雞蛋麵很快就下好,再去洗了個澡回來,麵已經涼得差不多了,她迅速解決掉,然後去睡覺。
熬夜的人都知道,到了清晨時就算感覺不到困,但是沾到床,人還是會情不自禁地陷入熟睡,而且是睡死了完全不省人事的那種。
但是唐寧夏例外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就好像被夢靨困住了一樣,眼前不斷地出現梁燕的躺在冰冷的墓碑前的畫麵,還有那個渾身是血,麵目全非的男人……
兩幅畫麵交替出現,最後,渾身是血的男人忽然從地上跳起來,撞破車子的擋風玻璃,按住她,一口咬上了她的脖子……
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唐寧夏從噩夢中醒來,看了看時間,十點整,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但是好歹精神好一點了,她掀開被子起床,照了照鏡子,臉色出奇難看,下眼瞼一圈淡青色,十分難看,隻能給自己化一個比任何時候都要濃的妝,否則無法見人。
把自己收拾得能見人了,又吃了幾片麵包,匆匆下樓打車趕往警察局。
昨天那個女警員直接從墓園把她送回來了,車子還在警察局。
取了車,唐寧夏直接開往顧氏。
當然,她不是去找顧子寒的,隻是去還車而已。
顧子寒既然已經叫她滾了,那就代表從此以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還了車,斷了最後的牽絆,也斷了心裏剛剛萌芽的情絲,她又是以前那個隻和顧子寒唱反調的唐寧夏。
正想把車鑰匙交給保安,讓他幫忙轉交給顧子寒的時候,秦宇哲忽然出現了。
見到唐寧夏,秦宇哲就跟見了救星一樣,撲過來拉住唐寧夏的手,“寧夏,求你了,你去找子寒一趟吧,有什麼事你們好好說不行嗎?”
“……”
“從早上開始,顧子寒就一直陰陰沉沉一副逮誰殺誰的樣子,沒一個人敢靠近他。你們昨天後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唐寧夏一聳肩膀,“昨天我們約好了吃飯,我遲到了半個小時,就這樣。”
“……”原來顧子寒把那個合同丟給他去談,是為了去和唐寧夏吃飯。秦宇哲哭著臉,“你為什麼遲到了半個小時?”
“Vernon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程天浩喝醉了!?”秦宇哲瞪大眼睛,原來程天浩是喝醉了才吻了唐寧夏,他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幹了蠢事,恨不得把手剁下來端到顧子寒麵前去請罪。
唐寧夏一心想著離開,點了點頭把車鑰匙交給秦宇哲,“喏,幫我把車鑰匙還給他,麻煩了。”說完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