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的溫度滿足了TNT的爆炸溫度後,就會爆炸,唐寧夏那個女人就會……屍骨無存。
顧子寒迅速追蹤唐寧夏的位置,撥她的電話,就算不能通知她也要第一時間找到她,結果竭盡了全力卻還是差了那麼幾分鍾。
五米遠處,白色的車子裏麵火焰翻騰,唐寧夏……在裏麵。
顧子寒踩下刹車,腦袋好像已經被抽空了,下車,無魂之軀一樣走向那輛白色的君越。
車子遽然爆炸,堵在了唯一的車道上,交通癱瘓,後麵的車紛紛停下來,車主紛紛下車看還在燃燒的車子,後麵上來的人還搖頭歎氣,”造孽啊,裏麵的人肯定沒命了。”
一時間,大家隻是無奈且悲哀地看著白色的君越被火焰吞噬。
同時,他們也看見一個男人在走過來,步伐沉重,表情木然……
男人穿著合身的西裝,英挺出眾,五官刀刻般精致得不可思議,人們在看他,他卻隻是看著那輛車子,眸底有一股被他壓抑著的痛。
“他認識這輛別克的車主吧?我沒看錯的話,他的手在抖。”
“不是家人就是女朋友,你看他的表情,被人剜了心髒一樣。”
“可惜了,你看他長得那麼帥,女朋友肯定也不賴。”
“他看著好麵熟……”
低聲議論著的人群中,有一個女人安安靜靜地站在最後麵,看著出類拔萃的男人走來。
消防車呼嘯而來。
顧子寒也終於走了過來。
此刻他是什麼感覺?感覺那火已經蔓延到了他的心髒,不留情麵地灼燒著,疼痛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
被火燒得什麼都看不見的車子,她隻知道唐寧夏還在裏麵,不自覺地去靠近……
有人看見顧子寒好像有走進那車裏去的架勢,好心提醒:
“先生,不要再靠過去了,會被熱浪灼傷!”
“天哪,靠那麼近,他不會感覺到痛嗎?”
痛嗎?他感覺不到。那……唐寧夏會痛嗎?
“先生,後退!”消防員攔住顧子寒,幾個人合力滅了火,車子已經被燒得什麼都看不到,隻剩下發黑的廢鐵。
消防員似乎也覺得這有些殘忍,邊指揮人把車子挪走恢複交通,邊問圍觀的人群,“這裏麵……有人嗎?”
眾人搖頭,紛紛說沒有看見,他們都是被堵住的車主,現在車子挪開了,交通恢複,他們也該趕去上班了。
圍觀的人群迅速散去,現場隻剩下幾個穿著橙色消防服的消防員和……一男一女。
男人的目光追隨著被燒得發黑的車,整個人木然又稍顯呆滯,有消防員問:“先生,你和死者認識?不會是親人吧……?”如果是,那未免也太可憐了。
“她……”顧子寒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竟然也在升溫。
“唉,”消防員拍了拍顧子寒的肩膀,”節哀。”
“……”節哀?誰來教他該怎麼節哀?誰來告訴他這個世界突然變得空落落的是怎麼回事?
許久過去,剛才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後麵,現場唯一一個還留下來的女人終於走上前來,她叫出了顧子寒的名字:
“顧子寒。”
熟悉的聲音,從九歲聽到現在,有好幾年的時間,他甚至極度厭惡這這道聲音。
顧子寒慢慢地轉身向後,想把那個人看清楚卻又不敢仔細看,怕是幻覺。
是幻覺嗎?
是吧,車子已經爆炸,被燒毀。
第一次,顧子寒不敢上前去確認某個人是否真實存在。
唐寧夏也不上前,看慣了這個男人冷峻絕情的表情,第一次欣賞他這種沉痛中的不可置信,很有紀念價值,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彎起嘴角,笑了……
她原諒了,不在意了,在她叫出顧子寒的名字那一刻。
剛才她看得清清楚楚,這個男人是以什麼樣的表情走過來的,如果不是消防員拉住他,他甚至有可能走到那輛車裏麵去。
許慕茹和她說過:”我們一致覺得,顧子寒也不是完全不在意你的。”
那個時候她說無所謂,可是現在她親眼目睹才知道,有所謂。至少,她知道顧子寒比她想象中在意他。她現在已經不想和顧子寒就這麼算了,她想……
為自己爭取一回,不顧一切。
昨天她問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也許這就是她想做的,卻一直不允許自己去做。如今做了決定,堵塞在胸口的東西也消失了。
看著不遠處那個女人嘴角彎起的笑容,顧子寒終於相信不是幻覺,下一秒,他已經過去不由分說地把唐寧夏擁住。
唐寧夏把顧子寒空虛的胸膛填滿,她閉了閉眼,伸手環住了顧子寒的腰,先開了口:”我接到我哥的電話了,我沒事。”一接到唐寧安的電話她就緊急刹車,剛跳下車車子就爆炸了。隻要慢一秒……她不敢想象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