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筱筱進了偏間,悠悠才長舒了口氣,坐在椅子上。聽到偏間不時傳來的水聲,心思一動,不由得不時向偏間瞟去。過了一會兒,低下頭,強迫自己安靜下來,暗暗斥責了自己幾句,便起身向外麵走去。站在屋外,雨國夜間冷冷的空氣讓自己發熱的腦袋清醒了不少。站了站,自己也洗澡去了。
任筱筱洗好後剛剛躺在床上,悠悠便也進來了,頭發還沒擦幹,濕漉漉的綁著。額頭上的碎發在燭光下亮晶晶的。
“來來來,師父,坐這兒。”任筱筱招呼著悠悠坐在床上。待悠悠坐下後,便用自己手中的帕子裹著悠悠頭上挽著的發髻,用了用勁,擠出了些頭發中的水。“不用你,我自己來。拿來帕子。”悠悠說著,就要去搶下手中的帕子。任筱筱一閃身,避了開來,對著悠悠眨眼道:“怎麼能要師父親自動手呢,讓徒弟盡盡孝心吧,怎麼樣?”悠悠白了任筱筱一眼:“整天就知道跟我耍貧嘴。”說完,把頭一扭,不再理會任筱筱。
任筱筱“嘿嘿”一笑,上前把悠悠挽上了的頭發散了開來,用自己手中的帕子慢慢的擦拭起了悠悠的頭發,一絲絲,一縷縷,很是仔細。一邊擦,一邊嘮叨了起來:“頭發還沒幹就先別挽上,都跟你說了多少次,怎麼就不聽呢?現在還是晚上,頭發沒幹就睡覺,頭發上帶著水汽,時間長了會容易得頭痛病的。”見悠悠滿臉不在乎的表情,便說:“你別現在完全不在乎,等以後老了,可有你後悔的。”
這些碎碎念,悠悠都已經聽得耳朵都長繭了。因此,也不理她,隻是閉著眼睛,任由任筱筱細細的給自己擦頭發。直到聽到任筱筱在自己耳邊說:“悠悠,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好不好?”悠悠有些感到奇怪的睜開了眼,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依舊點了點頭,答應道:“嗯。”
以前也不是沒有抱著她睡過。就是她四歲的那年,出事後,她便要自己和她一起睡。當時自己顧忌著主仆有別,便拒絕了。但她抱著自己撒嬌,蒼白的小臉可憐兮兮的望著自己,想著她年紀尚小,又大病初愈,自己實在狠不下心拒絕,便抱著她一起睡了很多個晚上。
她的身體恢複之後,雖然再也沒有天天睡在一起,但也是會很偶爾的抱著自己躺在床上聊天幹嘛的。因此,任筱筱今天又這樣說,悠悠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並不是特別驚訝。
“好啊,”悠悠說完頓了一下,又道,“怪不得要給我擦頭發,原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無事獻殷勤——古人說的話就是有道理啊!”這樣說著,轉身奪過笑的傻乎乎的筱筱手中的帕子,說:“轉身。”任筱筱依言轉了身,感到悠悠輕輕的擦著自己脖子上由頭發上掉落的水珠。但隻是稍擦了兩下,悠悠卻道,“我再去拿幹的帕子來。”任筱筱道,“好。”
看著悠悠的背影,任筱筱覺得自己心裏溫暖無比:就是這個人,在自己剛剛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的時候就一直陪著自己。那個時候,自己心裏所有的孤單,委屈與不安不能和任何人講,周圍幾乎所有的東西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如此的陌生,因為陌生,所以看起來很是可怖。當自己束手無策的時候,是悠悠一直一直的陪著自己,自己也越來越依賴她,而悠悠,也由著自己賴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