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走後,冷葉竟也沒能再安然入睡。本來氣走了他,讓他不來煩她該是一件很讓人愉悅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頭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失落嗎?
冷葉,你墮落了,怎麼可以被男人擾亂了心神呢。
晨光微亮的時候,她便起身洗漱了起來,既然睡不著,何必賴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的院門被人打開,院子裏再次熱鬧了起來。一大群仆婦丫環提著食盒,捧著點心,呼啦啦湧進了她的廳堂。
頃刻之間,她廳裏那張紅木方桌上擺滿了各色吃食,還有一壺清香撲鼻的鐵觀音,悄然冒著熱氣。
冷葉張大了嘴巴,愣了一會才抓著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問:“你們這是幹什麼,這些誰讓你們拿來的?”
“回姑娘話,是侯爺吩咐,和姑娘在這裏同用早餐。”
這又是要搞什麼名堂,正在滿眼問號沒法消散的時候,東方傲大剌剌地走了進來,自己挑位子坐下,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麵色平和地吩咐她:“過來,伺候爺用早餐。”
原來是來找麻煩的,冷葉心下了然,她上前問了個晨安,扯著嘴角問:“為什麼?”
東方傲臉上掠過不悅之色,“你不是說,你不願做伺候爺床笫的通房丫頭嗎,那就做單純的丫頭好了,伺候我吃飯。”看她不動,又道:“怎麼,也不肯幹麼?”
這個變態的家夥,隻要他不來動手動腳,伺候個吃飯也沒什麼吧。冷葉認命走過去,給他盛了一碗稠稠的香米粥,不重不輕地放在他的麵前。
可碗放下了,他卻並不端起來,用眼斜睨著她。
“侯爺快吃吧,粥要涼了。”都盛好了,他還想怎樣。
“喂我。”
他很平靜吐出兩個字,冷葉耳中卻似響了個雷。哈?沒聽錯吧,堂堂一個侯爺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大早弄了那麼多人衝到她房裏來,叫她伺候吃飯,最後竟說要喂他。他幾歲了?有沒有自理能力!手受傷了?左看右看也不像啊!他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她這麼想著,手已經不自覺的探上他的額頭,“不燙啊!”自言自語的說道.
東方傲先是呆了呆,隨即大吼:“你這該死的女人,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哦?”冷葉一縮手,“侯爺嗓門很大,中氣也很足,料想自己吃飯沒什麼問題,就請恕葉兒沒那閑功夫了!”
四周的仆婦們都露出了極其奇怪的表情,明顯是在強忍著笑意,近來誰都知道侯爺常常被葉兒姑娘弄得啼笑皆非,卻隻能咬牙發火。
卻見東方傲麵色突變,五顏六色了一會,終於變成鐵青色。一根手指指向冷葉,恨不得要打上去的樣子,可終究是下不了手。
揮手將桌麵上吃食一股腦兒撣落到地上,用打雷一樣的聲音衝著那些下人:“統統給我滾!”
如蒙大赦,一行人以最快速度屁滾尿流地離開了這個風暴中心,連頭都不敢回。
“你怎麼還不滾?”
目光轉向冷葉,語氣中滿是風暴欲來的味道。
冷葉笑了,“候爺的記性真是不太好啊,這裏好象是我的房間。”
迅捷地走到門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態度好得不得了。
東方傲氣為之結,怎麼,這個女人居然要趕他走?
惡狠狠瞪視了她許久,卻依然沒能如願看到驚恐膽怯之類的東西,拂袖起身,氣呼呼地走出了她的房間。心裏對自己道:這是我做候爺的風度好,不和女人爭。
冷葉見他踏出了自己的房門,唇邊笑意更深,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道:“多謝候爺,候爺請走好。
“哈哈……東方兄,一大清早的怎麼這麼大火氣呀!安國侯府中可是美人雲集的地方,竟還會欲求不滿嗎?”隨著這聲音,一個身著湖藍色絲質長衫,腰間係環佩玉帶的男子不待有人邀請,徑自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