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思沫因為小時候練過武術,跑得快身手好,嘴茬子又利落,是這片的孩子頭,就被管這片黑市的慶爺看中了,讓她幫著賣貨賺點提成。
上高中那兩年,她就在周末帶了貨出去,到各個廠子的家屬區或者火車站賣,能掙出來自己的學費和書錢,剩點夠吃穿用度。
林大成和陳忠虎一直跟著她混,三人趕上桃園結義了,所以容思沫被算計下鄉之後,另外兩個立即跟著她報了名。
陳忠虎是獨子可以不去,可他非要報名,他爸難得那天醒了酒,求人把他們仨分到一塊兒。那時候容思沫剛滿十七,那倆貨初中剛畢業,還不到十六呢。
慶爺這個人,狡猾也夠狠,還講義氣,有門路能弄到好東西。做買賣很講信用,容思沫跟他學了不少。慶爺挺喜歡這個假小子,那兩年有他關照,黑市裏沒人敢坑她,別人都以為她是慶爺家的孩子呢。
黑市在勞動公園西北角連著的一片山林裏,一般在黃昏前的兩個小時交易。那有幾間破房子,還有解放前修葺的防禦工程,也早都廢棄了。
容思沫從下鄉後到現在快五年沒有來過了,也不知道這個黑市還在不在。
“幹什麼去,裏麵沒有路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突然出來攔下她,應該是黑市負責接引人的。
“我不找路,找人。慶爺還在嗎?我是他家晚輩。”容思沫知道規矩,沒有認可的人帶領,她現在進不去。
從兜裏掏出一塊刻了字的小石子遞給小夥兒:“幫我去聯係一下吧,這個現在可能用不上了。”
小夥兒不認識她,也知道幾年前這是出入黑市的憑證,內部人的意思,不過這個也確實作廢了。
“你等會兒吧,慶爺這時候在練功呢。”到公園嘛,當然是來鍛煉的,這麼說沒毛病。
過了一會兒,從樹林裏出來一位頭發和胡須花白的老人,看著挺精神的,六十多歲的樣子,右手拄著一隻拐杖。
“慶爺爺,你還認得我嗎?”真的是太久不見了,然而老人家看上去沒多大變化,愛笑著說話,可板起臉的時候又特別嚇人。
“你這個假小子,現在倒是漂亮多了!不是下鄉了嗎?這麼多年都沒回來過,是不是不打算走,以後還跟著爺爺混?”
“我還得去支援農村建設呢,這次隻是回來待幾天。”
“走,跟我去新地方看看,這裏已經不用了。”
黑市並不好做,裏麵人挺複雜的,各個黑市之間有時候搶貨源,那也是你死我活的,看來這些年慶爺也不容易。
穿過一片小樹林,轉彎進入一條山穀,慶爺爺帶著她爬上一座小山包。中途扒拉開一片藤蔓,鑽進了一個小山洞裏。
洞裏有些昏暗,然而往裏走,再穿過二十多米一條窄道,就發現別有洞天了!
這裏連接著一個巨大的山洞,地麵被人工鑿平了,洞壁掏出來一個個小房間,可以儲存物品。
洞壁有鑿出來的小坑,點著油燈,氣氛顯得神秘而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