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方遒心道：看吧，這女人是要整事兒了！
他也不好視而不見，於是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一下子就把她要倒下的身體給提住了。
“門衛師父，這個同誌頭暈站不穩，能讓她在您這兒歇會兒嗎？”肖方遒忙向門衛求助。
這時候的人都很熱心，忙打開門衛室的門，讓他把人扶進來，坐在他的椅子上，還給她倒了一杯水端過來。
“謝謝師父，肖大哥，也謝謝你了。”張素雲很自然地從肖連長稱呼成了肖大哥，這可親近了不少。
肖方遒並沒有什麼反應，也沒順著她的話往接茬兒，而是有點著急要走的架勢：
“我還約了朋友見麵，快到點兒了。你告訴我你二叔在那個車間，我讓他來接你！”肖方遒並不想跟她磨嘰，說實話也不相信她在這裏真有親戚。
“供銷科的張秋來，你跟他說張素雲在門衛等他就行。”她的主要目的是想讓他記住自己的名字。
肖方遒跟門衛登記了自己的姓名和要找的人，就進去了。先找了供銷科的張秋來，讓他去接人，然後就去找自己的戰友了。當然，這兩個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打算回去彙報一下，查一下他們的底細。
肖方遒的戰友是一位保衛幹事，前年複員直接分配在服裝廠的，為了和自己的愛人分在一起，分配時沒有選擇幹部崗位，隻選了這個普通員工崗。因為表現好才提了幹。
這兩天容思沫跟肖方遒提起來，招娣姐大部分時間比較閑，怕她會胡思亂想，就想讓他幫著找個能學點手藝的地方，於是他就想起這個關係不錯的戰友在服裝廠。
如果讓他幫著說一說，招娣姐過來做個不收錢的學徒工，應該能成。也不需要安排工作，她就過來縫紉組學個手藝就成。
“朱哥，你看我姐這事兒好辦嗎？”肖方遒的戰友叫朱延福，他聽了招娣的事兒之後，馬上說過去找車間主任問問。
“你等我一會兒，我這就過去問問，又不是招人幹活兒，也不要錢，應該不難辦。”朱延福讓他在辦公室等著，自己去找人了。
不大會兒功夫，朱延福就回來了：“王主任說要是不要錢也不要工作，當然可以來。不過來了以後，能不能跟著縫紉組的師父學到手藝，就是她自己的本事了，別到時候埋怨工廠白使喚人就行。”
“那不會。朱哥，還麻煩你給王主任送條煙過去。縫紉組的師父也麻煩你給我姐介紹一下。我明天就要走了，到時候我媳婦陪著她過來。”
“不用花這麼多錢吧？這白幹活兒還不行？”一條煙十幾塊錢呢，可是半個月的工資了，肖老弟出手可真大方。
“這個是你弟妹讓我帶來的，給孩子們的，你可別跟我客氣。”肖方遒又從雙肩背的勞動布背包裏拿出一個袋子，沉甸甸的，是容思沫裝了五六樣糖果，每樣半斤左右，也算很有麵子了。
“我家孩子多大了還吃糖，你跟我這麼客氣我可生氣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朱延福推辭。
“這是我媳婦自己做的糖，我家還有。再說我可沒跟你客氣，啥也沒給你帶。沒說這是我媳婦讓給孩子們帶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