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醫生這句詭異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回蕩著,一遍遍地撞擊著她的鼓膜。難道太太沒有死?
小翠拚命地搖了搖頭,這根本不可能。然而,張默醫生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小翠陡然覺得,張默醫生比人們想象中還要古怪一萬倍。
楊遠山的高級護理房裏設備很齊全,有暖氣設備,有電視機,有健身器材,有浴室和衛生間,還有一間專供家屬休息和睡覺的小寢室。
楊遠山此時的狀態比較好,他剛剛打完針和吃過藥,正安靜地半躺在床上看書。小翠不敢打擾他,她悄悄地回到那間小寢室,躺進被窩裏看雜誌。然而,她根本無法安靜地看書,張默醫生那句古怪而詭異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回蕩著。
他平時總是沉默寡言,而剛才卻突然意外地開口說了那麼一句怪異的話,應該不是隨便說的,難道太太真的沒有死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實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假如太太真的沒有死,那麼她現在在哪裏呢?難道她一直跟張默醫生在一起?
小翠不敢再往下想,她覺得這裏麵的事情實在是太複雜、太詭異了,她心裏清楚,按照自己現在的智商,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包括此前所發生的一係列恐怖詭異的事情,這些事情對於她來說,也許永遠都是一個個解不開的謎。
病房裏暖烘烘的,小翠躺在被窩裏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過了不知多久,小翠突然被楊遠山痛苦的呻吟聲驚醒了過來,她趕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外麵一看,隻見楊遠山雙手撫著胸口,蜷縮在床上,不停地呻吟和喘著粗氣,臉上的表情顯得相當痛苦。
小翠心裏清楚,老爺子的心髒病突然複發了。她心裏一慌,馬上想到要找醫生。然而,當她想起今晚的值班醫生是張默時,心裏便又躊躇起來。
此時,楊遠山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小翠心裏清楚,如再不去找醫生,老爺子就危險了,這個責任她無論如何都擔當不起。
她隻好咬了咬牙,走出了病房,直往張默醫生的值班辦公室走去。張默醫生的辦公室在樓上,小翠一路小跑地奔上了樓,然後壯著膽悄悄地來到了張默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正關著,但窗戶卻敞開著,裏麵有燈光。
小翠來到窗戶邊,偷偷地探頭往裏麵看了一眼,她看到張默醫生正背對著窗戶,好像正在聚精會神地畫著什麼東西,揮動著手中的畫筆,勾勾點點。盡管鋪在他辦公桌上的畫紙很大,但由於他的身體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因而小翠看不清楚他在畫什麼。她瞄了一眼辦公室左邊牆上的掛鍾,此時,時針正好指向午夜兩點鍾。
小翠把頭縮了回來,她心裏暗自奇怪,怎麼當醫生的也畫起畫來了?果真是一個十足的怪人。
他到底在畫什麼呢?
小翠忍不住又偷偷地探頭往裏麵看去,此時,張默醫生剛好移開了身體,辦公桌上那幅大大的畫頓時一覽無餘地呈現在小翠的麵前,小翠看清楚了那幅畫,臉色不禁大變,瞳孔一下子放大了數倍,差點驚叫出聲來。
擺在張默醫生辦公桌上的那幅油墨未幹的畫是如此的熟悉而可怕:一個渾身血漬的女人掛在房梁上,上吊自殺了,從她身上流淌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