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夜色,消散了幾分紅顏,流連於人間。
小腹疼痛不已,宮靜雨捂著小腹,汗如雨下。一旁的獨孤傲雪手持銀針,為其固定胎位,臉色也是慘白,嘴上還是不停的安慰她:“依兒,為了孩子,你忍一忍,千萬別用力。”
宮靜雨一聽到孩子這個詞,堅定了信念,兩手緊緊抓著被褥,斷斷續續道:“獨孤傲雪求求你保保住孩子啊好痛”
眼見著宮靜雨的痛苦模樣,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獨孤傲雪心痛不已,誰又知他的背上也是鮮血淋漓,那一支利箭射在離他心髒不遠處,若不是他躲了一下,偏離角度,那箭就要了他的命,而現在,他沒時間處理傷口,隻是為了保住她。“你放心,依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忙碌了一晚上,東方露出白肚,滴血的朝陽緩緩升起。獨孤傲雪依偎在床邊,靜靜觀賞著宮靜雨熟睡的小臉,她的秀眉緊皺,還是很痛嗎?他的大手輕輕撫摸,想抹平她的痛苦。可是剛一動,背後傳來火辣辣的痛,不能,不能讓她看見。獨孤傲雪努力撐著床,起身,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房門,不忘回頭看著床上人一眼,嘴角散出淡淡的笑容。
夢裏,孩子化為一灘汙血,驚醒了宮靜雨,她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一撫小腹,還好,孩子還在。轉念一想,這是怎麼回事?蘇羽呢?昨夜發生了什麼?突然間,一襲白衣映入腦海,他!是他!獨孤傲雪來了嗎?突然,地上凝固的血水刺痛了她的眼,這血是誰的?
掙紮著起身,拖著虛弱的身體衝出了門,迎上一個一身雪衣的女子,宮靜雨立即抓住了她,問道:“這是律冥宮嗎?獨孤傲雪在哪?蘇羽呢?還有別的人呢?”
“是,此乃律冥宮,昨夜一行人都在客房裏休息,宮主已經安頓好了。”那女子麵無表情,隻是規矩的回答著,眼裏卻流露出一股子厭惡,宮主就是為了這個弱小的男子,昨夜才滿身是血的回來了,還不肯醫治,直至今早才回了房,昏倒在了床上。
“哦,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一顆提起的心緩緩落下了底,宮靜雨輕鬆了些許,但又想到了獨孤傲雪,那女子沒有說獨孤傲雪如何,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於是緊張問道:“獨孤傲雪呢?你們宮主呢?他在哪?他在哪裏?”
“宮主有事,現在不便見客,公子先回房吧!”若不是宮主一早囑咐她不要說,她才不會說這些呢,可真為宮主不值,天下美女子多得是,她們心中那麼仰慕宮主,宮主卻為了一個男子這樣,難道宮主喜歡男人嗎?可真是悲哀!
“有事嗎?他在哪裏?我隻要見一麵就好,求你了姑娘,隻要一麵。”宮靜雨篤定他受了傷,不然他不會不出現的。那人抵不過她的哀求,便說了。
一步一步,那樣小心翼翼,她不知見到他會是怎樣,隻能安慰自己,他是好好的,一定不會受傷,一定是故意逗弄自己的,對,一定是!來到西廂院,門虛掩著,宮靜雨透過門縫瞧見裏麵獨孤傲雪吃力地纏著紗布,桌上一支箭靜靜躺著,沾滿鮮血。他果然是受傷了,為什麼每次他都會幫著自己?為什麼他本可以不受傷卻因她而傷?眼淚不知何時落了,兩行清淚滴出點點蓮花,暈染了蒼白的臉頰。
“是誰?”門裏一聲警覺的聲響,雖然他受了傷,可是獨孤傲雪的靈敏度還是不低的。
門被悄然推開,宮靜雨定定的站在門口,看著他,許久,吐露出幾個字:“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熟悉的聲音獨孤傲雪有些欣喜,她眼角的淚痕是為他而流嗎?那樣就足夠了。淡淡揚起一個笑:“沒有,隻是一點小傷,若能換取你的關心,我寧可全身是傷。”
淚,仿佛清泉,不住的流,流進心田若是明鍵希也能如此對待她,那是多好的事情呀!隻可惜,他的眼中也隻有柳依依一個,她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女人,有時候還不如一個青樓女子。
宮靜雨艱難的挪動了步伐,向獨孤傲雪而去,素手覆上他的傷口,心疼的問道:“疼嗎?”
“不疼,依兒,有你的關心,我就不疼。”獨孤傲雪的大手也覆上她的手,她卻在下一秒條件發射般的抽回了手,擊痛了他的心,臉色卻依然平靜:“過了一夜了,你還是回去吧!”
“好。”宮靜雨像個驚慌的小兔,直直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抽出了手,本來是想安撫他,卻帶給了他傷害,如此還是不見便好吧!
“她可回去了?”床上虛弱的男子神情哀傷,眼眸中卻倒影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是,宮主,他回去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一作答,似是不解,也不敢問。
“好,那就好,你下去吧!”哀傷的笑容爬上了嘴角,鳳眸緩緩的閉上,他累了,要休息一會兒了。她還是回去了,但無論要他等多久,他都會等她,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