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女子,她還能吃了自己不成。也好,這裏餓狼眾多,都色迷迷的看著自己,卻又沒有發作,離開這汙濁之地倒也不錯,於是便隨那位女子上了樓。其實今天宮靜雨也不知怎麼回事,就進了這“春風得意”,忽的看見那一株雕刻的黑牡丹,就走了進來。
雅閣裏不同於外麵的吵鬧,生出幾分清幽香氣之來,淡淡的味道很是好聞,這一看倒不像是女子的閨房,隻是客房吧,卻平白無故有一種她熟悉的味道,說不出來,似乎很久以前聞過,現在確是忘了,想不起來,就索性不想了。
“姑娘剛才喝了點酒,現在歇息一會吧!這裏有茶水和點心。”見她略有遲疑,女子笑了笑:“姑娘放心,奴家這裏都是幹淨的,那杯水酒也隻是尋常水酒。”
好個伶俐的女子,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宮靜雨也不好再推脫什麼,訕訕的問道:“可否告知我姑娘叫什麼名字?”
“奴家喚名佲曦,隻是一般風月之名,姑娘記不記得也無所謂。”佲曦邊倒茶邊回答著,茶香撲鼻,任誰都能聞出,那是上好的碧螺春。
碧螺春,又是碧螺春,為什麼每一件事物都是那麼熟悉?是誰了解她的心事?佲曦怎麼會知道她喜歡碧螺春?“佲曦,你不像這裏的女子。”突然地,她便說了這麼一句。
“嗬嗬,姑娘說笑了,奴家隻不過是個歌姬,哪來的清高?比不上姑娘的,不嫌棄的話,姑娘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就來找佲曦吧!佲曦也希望能交姑娘一個朋友。”
“好。”即是緣分,那她不如順應天意,交了這個朋友,一個閨中知己,也夠了。
在雅閣裏跟佲曦閑談了一會兒,看見有架古琴,宮靜雨走了過去撥弄了一下琴弦,是上等的好琴,聲音清脆。忍不住坐到琴前,撫弄起來了。隨即一首幽怨的曲調響起了一曲盡,佲曦拍起了手掌說道:“想不到姑娘的琴藝是如此高超,可謂是此曲應天上有人間能聽幾回。”
“讓佲曦姑娘見笑了。”宮靜雨不好意思低下了頭。“我是時候回去了,改日再與佲曦姑娘閑談。”
“好的。”將宮靜雨送到樓下,還吩咐她有時間一定要過來坐坐。
走在會律冥宮的路上,突然的一個小小的身影撞上了她的身軀,稍稍站穩了身形,低頭一瞧,對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可真是個精致的孩子,也不知是誰家的,這樣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她。
宮靜雨不由地輕輕撫上她的頭:“怎麼樣?撞疼了嗎?”
那小女娃嘟著嘴,無辜的搖了搖頭,倏爾,一雙眼笑開了,脫離了她的手,對著她身後跑去,甜甜地喚著:“爹爹,爹爹。”
哦,原來是見著爹爹了,怪不得高興了,這樣漂亮的一個女娃,他爹爹也該是個絕美的男子吧!想著,宮靜雨翩翩回了頭,一下子定住,慢慢的,又展開了笑顏,款款走上前去那人似乎也是一怔,轉而無奈的笑了笑,扯了扯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娃說道:“我說,不至於這樣看著我吧!好歹相識一場。”突然,大腿傳來一陣疼痛,那人低頭一瞧。
小女娃正滿不高興的咬著他,嘴裏還嘟呶著:“爹爹,很壞,都不理我,幹嘛看別的女人。”
看著他吃痛又無奈的表情,宮靜雨不由撲哧一聲樂了:“你怎麼還是這幅模樣?”
“我嘛,風度不減,不知羨煞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呢!不過,你似乎也過得不錯嘛!”男子撫了撫墨發,得意地笑了笑,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翻轉的桃花眼惹人愛憐。
“淩楓,你這壞胚子!”
宮靜雨作勢要打去,不想那女娃擋在她身前,鼓著小嘴,氣呼呼的:“不準你打我爹爹,除了我不許任何人欺負他,不然我就把你修理一頓。”
宮靜雨和淩楓皆是一愣,宮靜雨不由哈哈大笑:“瞧瞧,你都有女兒護著你了。”
淩楓瞪了她一眼,他可不想被女人護著,尤其是這樣一個小孩,於是連忙拉回小女娃,裝作責備:“小樂,你偷跑出來我還沒說你呢,怎麼又這樣!”
“嗚嗚,爹爹罵我,爹爹罵我,嗚嗚!”委屈的揉了揉小眼睛,小女娃象征性的擠出幾滴淚,哭了起來,水靈靈的大眼睛那麼讓人心疼。
宮靜雨於心不忍,勸道:“別說她了,還是個小孩子,她保護你呢!”
正巧此時,一個中年男人跑了過來,一身管家打扮,急急忙忙的陪著不是:“爺,老奴該死,沒有看管好小姐,老奴這就把小姐領回去,好生伺候,老奴再不敢了。”
似乎隻是一瞬間的事,男子的眸轉深沉,竟是高傲的那樣不敢侵犯:“罷了,若是再有下次,你是知道我的規矩的,趕緊把小樂帶回去。”
“是,是,是,老奴這就去,多謝爺。”那中年男子急忙跑到女娃身邊。
誰料女娃一甩手,拍開了管家的手,抱著左語的腿,大哭:“爹爹,我就是要爹爹,我不走,嗚嗚。”
宮靜雨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父女倆還真在街頭上演了一出鬧劇,她瞧著淩楓換了一副溫和的表情,緩緩低下頭,在女娃耳邊哄說著什麼,女孩嘟著粉嫩嫩的小嘴點了點頭,一擦淚,跟著管家走了,不時還回頭看看他,朝他招招小手,他也回應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