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
陸豐一直非常自責地重複這一句話。
他亂發狂舞,不斷有靈芒透體崩碎四周山石。
隻是片刻間,原本風景秀美的峰頂,就被痛苦得他毀得滿目瘡痍。
陸羽心中緊張,一直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陸豐那裏打聽到有關父母的消息,但陸豐太過激動,他也一直沒有開口,隻靜靜地待在陸豐身側,不言不語。
“你的父母感情很深,而且他們天資放眼整個月河城,都能排得上名號,一旦能夠成長起來,絕對可以影響月河城未來數十年乃至數百年局勢,一時間成為月河城內,被無盡修者羨慕的神仙裝眷侶。”
過了很久,陸豐由過往的悲痛之中恢複,但整個人卻是一瞬間又老了許多,隻盯著對麵飛來峰,望著由虛空之中傾泄而出的飛瀑發愣,有關陸羽父母之事,便非常機械地由他口中一分一分吐出,傳到陸羽耳中。
陸羽不由地開始想象,他的父母在十七年前,是多麼的令人羨慕,又是多麼恩愛的一對,他雖沒有見識過那副場景,但他是由地球上穿越而來的人,看過很多愛情小說,自然能夠由無盡的小說橋段中想象,甚至如果他願意的話,都能施法還原那樣的場景。
“但好景不長,在你的母親孕有你的時候,那些足以令世人羨慕的美好,被一封神秘的信箋打破了。”陸豐神色黯然,繼續講述。
雖然陸羽早就知道,幸福總會被打破的,但是身子還是猛然一震,緊張地聆聽。
陸豐已經平複得差不多,這一次不像之前那般激動,隻是以他那滄桑的聲音,有些機械麻木地講述道:“那是一封誰都不曾見過的信,但信中的內容卻是不脛而走,他們揚言要殺了你的父母,以除後患!”
“月河城有護城大陣,除非城內修者要斬殺我父母,其他修者很難攻入月河城的啊?”陸羽心中有疑惑,他知道每一個城池,其護城大陣都不容小覷,至少實力在萬象真人以上境界,才有可能攻破的,但實力能達到那個境界,又怎麼會與兩個小輩計較呢?
“理確是這個理,隻是柳、王、韓三大世家的態度,與蠻荒百族生靈攻打陸家時一樣,他們第一時間,就要求我們陸家交出你的父母,以免月河城被殃及。”
“可惡!”陸羽憤怒,一拳打爆身前巨石。
三大世家這種借外部勢力,打擊消滅月河城其他世家的行為,真是太令人惡心了,即使如今三大世家已經淪落,他心中仍然還有氣,還氣鬱難平!
“如果僅僅是三大世家威逼,我無論如何也不肯讓他們離開的,隻是族中以陸烈為首的族老,多次以族中大局勸他們二人離開,所以…………”
說到此時,日漸蒼老的陸豐無語凝噎,有淚水滑落,飄散於空氣之中。
隻要一想起,當日兒子、兒媳被迫背井離鄉,獨自在外漂泊,還要麵對可能的危險,陸豐就百抓撓心,恨欲狂,有暴走瘋狂的跡象,他體內靈力波動非常劇烈,四周山石衝上高天,在雲層中激撞,呯呯作響,化為碎粉。
陸羽眼睛閃爍寒芒,周身靈力同樣奔騰,對於曾經陸烈等族老的厭惡又是多了一分,如果不是這些人廢的已廢,死的已死,他現在就要衝下凝翠峰,與清算當日之罪。
“後來,你父母自請離開陸家。”
“因此,生過你的第二天,他們就匆匆地離開了陸家,浪跡天涯,不知何處!”
相思誰寄錦中書?正是此時陸豐的真實寫照,他老淚縱橫,每講述一分,內心都如被刀割一般,再疼上一次,講到這裏,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悲痛,一頭栽倒在巨石之上,生生地將數千斤重的巨石砸出一個深坑。
此時的陸羽如同石化了,沒有任何的表情,但內心的憤怒早已衝上雲霄。
“她那時身體一定處在最虛弱的階段吧?”
“即便是修者,生產之後,也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才能恢複如初的!”
“可是,她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休養的機會,就在三大世家族人的威逼之下,被迫離開了屬於她們的家,離開了她都沒曾喂養過的孩兒!”
黑白二氣衝霄,如兩把黑白神劍,衝上雲層之中,狂暴地劈斬,整個高天似乎都要被劈開了,而四散的餘波,卻是驚駭得方圓數百裏內生靈,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疾速遠遁蜇伏不出。
城中那些世家族老,也是憂心地望向月河城陸家方向,望著高天之上飛舞糾纏的兩把黑白氣劍,狂暴地劈斬,散出的恐怖威力,令他們也是心頭震動,久久不言,至於柳、王、韓三家大門閉得更緊了,府中禁製全部激發,以防不測。